谁在回忆,周维炯师长在回忆。
同学,同志,县委书记,才二十四岁,长我两岁,比我高半头,那么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心为了党,一心为了穷苦百姓,就这么一个既平凡又高尚的人,走了。
他是谁?他就是中共商城县委书记——李梯云!
周维炯回忆着,自责着:唉,你看我,回忆起来总是乱七八糟,可梯云,你却说,我是个将才,从来不拘小节,办事总是四两拨千斤,为人豁达大度,有一股豪气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侠义,是忠心,是对党的忠心。也正因为如此,你人缘特别好,也正因如此,人们才给你叫“炯爷”。
可是,我预感到,这个“炯爷”叫着叫着,就会把你叫到旁门左道上,我说的这个旁门左道,不是真正的旁门左道,是人们心中的“鬼”。老同学呀,你现在是师长了,是红军的师长了,可得注意呀。
当时听了,很不以为然,总觉得有些耸人听闻,可是,这个在我们商城党都成为“老实人”的李梯云,还在耳旁叨个没完,还说,我们现在是特殊时期,来自内外的敌人,你不能不防呀,要是不防,迟早是会吃亏的。
可是,叫“炯爷”,是我让他们叫的吗?是他们自愿叫的呀,你说我咋办?
你这是狡辩,你作为红军师长,别人这么叫,虽说不是你安排的,但是,别人知道吗,别人咋认识?李梯云苦口婆心拍着我的肩膀说,老同学,换句话说,不,换个角度说,虽说不是你安排的,但是,你不制止,就等于默认,从内心来说,也是你乐意的。
咋办?你说,你也有权力和义务制止,不管是私下还是在县委领导班子会议上,你都能说明情况,提出要求;如果你这样做了,要是还是有人喊你“炯爷”,那就是居心不良了。
我没有吱声,也没买账,可是,又过了一天,这家伙又找来了,指着我的脸说,我是代表组织跟你说的,你再不重视,三番五次说教不改,那么,就端到会议上,让大家评评理,让大家帮助你改,监督你改;再要是不改,我们就可以去信鄂东北特委,要求撤换你。
哪跟哪呀,屁大一点事儿,还上纲上线了,这不是小题大做吗?周维炯心想,别人喊我“炯爷”,不跟我们喊你“老实人”一样,都是个外号吗?
李梯云却说,那不一样的。第一,让你申明,你不干,为何不干?是你乐在其中,认为这样喊你,你受得起,这是搞个人崇拜;第二,让你制止,你不干,是因为你怕得罪人,害怕伤害你的朋友和战友,这是老好人思想在作怪,是没有原则,是要不得的,到一定时候,是会走向反面的;第三,你认为这样喊光荣,脸上有光,是不?要是制止别人不这样喊,别人会猜忌,会说,你不被县委认可,做错了,被县委批了,这是什么?这是名利思想,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十分要不得,你得立即改正,刻不容缓。
好,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自己也听进去了,回去了,闷在屋里,对自己走过的道路,进行深刻反思。
记得在路上,为何被一个叫郑聪的,后来知道,此人就是周兴初,是党安排在大别山的地下交通员。被他药倒,难道是自己太渣,一点也不长脑子吗?不是的,是自己有了一把枪,故意显摆,看不起拉马车的,心想,你一个拉马车的,见到这个,还不吓得尿尿?我让你头朝东,你还敢头朝西吗?
当时没觉得,梯云这么一说,自己回忆,掂量掂量,确实是太过显摆,说到底,是自己的虚荣心爱面子逞英雄这种非党性的东西太多造成的。
咋办?对,按照梯云说的,自己在师部大会上做深刻检讨,承认爱面子,好虚荣,利己主义思想严重,英雄主义过头,对喊自己“炯爷”,感到不是不好意思,是很受用,很有些炫耀在里面。
周维炯回忆,经过这么一检讨,军队内,党内,再喊他“炯爷”的少了,即使还有那么几个人喊,自己也不留情面,当面批评,那些人也接受。结果,红军里面的正气高涨,一股清风在根据地盎然升起。
商城起义成功之后,有些人就认为自己英雄,是商城起义中的功臣,还居功自傲。被派到地方,支持詹谷堂老师的苏维埃建设,却出工不出力,整天游手好闲更,还把民团作风带进苏区,没事喊在一起打牌,赌博,打架,在百姓中造成很坏影响。
更有甚者,借机搜刮民财,据为己有,那个说是从信阳中心县委派来王作民,打土豪分田当中,还把地主家的钱财弄了二十块大洋,偷偷装进自己的腰包。
这是违反苏区纪律的,没有惩罚措施,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咋办?集体商量,没收其贪污所得,对其进行政治审查,赶出根据地,让苏区人民知道,我们这儿不为上不为名,只为革命只为民,一时间端正了苏区的风气,人民拍手称快,苏维埃,红军威信直线飙升。
也让我们知道,凡是纪律,都是要有违反纪律的惩戒措施的,于是,苏区又制定了一系列惩罚办法,比如,凡是奸淫妇女的,一律枪毙;凡是杀害老百姓的,杀人偿命等等。一时间风清气正,根据地也逐渐得到了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