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昨夜用张永春给的「香胰子」(现代肥皂)洗了三遍的成果。
听到了张永春的话,何书萱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餐食,吸了吸嘴巴。
张永春晃了晃手里的折扇,金丝绣的“天道酬勤”在晨光中泛着贼光:“连爷的话都不听了?吃你的!”
小丫头这才低下头去,继续吃起饭来。
但是何诗菱发现,自己妹妹的动作确实是慢了许多。
两个小丫头吃完了饭,张永春站起身来。
“走吧,该换个地方住了。”
现在身份问题搞定了不说,买卖也定下来了,是时候整个正经地方住了。
“是。”
何诗菱放下给妹妹擦嘴的锦帕,赶紧行礼。
“是。”
被擦干净小嘴的何书萱回答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愿意。
这里好多好吃的,床也舒服,公子为什么要走呀
但是这种想法被小丫头藏在心里,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虽然记吃不记打,但是她知道,离了公子和姐姐,自己什么也不是。
带着两个小丫头走到前门,张永春刚出门槛,便见柳三娘扶着雕花木栏俯身,头上金步摇晃出细碎金光:
“公子可是要走吗。”
她今日换了件葱绿窄袖襦裙,领口处绣着缠枝莲,比昨日更显娇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她今天这件衣服虽然不是张永春送给她的,但是依然没穿裹胸,露出两块白肉来,颤巍巍的吸睛。
张永春挑眉看着这个女主播:“柳娘子这是要留客?”
柳三娘掩唇轻笑,指尖轻轻撩起碎发:
“哪敢留公子,是我家主人吩咐——公子昨日赏的襦裙,三娘穿在身上竟格外合衬,主人说,愿与公子结个善缘。”
她侧身示意,身后两个一样打扮的女厅头一个捧来个朱漆匣子,一个捧着一布包卷。
那包卷掀开,里面竟是两匹叠得齐整的云锦,一匹月白底绣银线竹纹,一匹茜红底织金线牡丹。
书萱刚要惊讶出声,就被诗菱轻轻拉了拉手,赶紧把嘴里的惊叹收回了肚子去。
张永春扫了眼云锦,心里暗笑:
现代不过是化纤布料的水准,倒被古人当成宝贝,这两匹手工云锦不知道得多少钱。
正好,烧给老娘穿吧。
面上却淡淡道:“贵主人倒是客气,不知如何称呼?”
柳三娘眼神闪烁:“公子日后自会知晓。只是这住店钱……”
“主人说,公子肯赏脸住店,已是半亩居的福气。”
张永春想起昨夜卢时元派来盯梢的棍夫,忽然明白。
看来这半亩居背后的势力不小啊,连卢时元的棍夫都不赶进门打探。
他折扇一合,敲了敲匣子:
“既是善缘,替我谢过贵主人。”
柳三娘巧笑倩兮。
“是。”
然后,又打开一旁的锦盒,里面是一盒点心。
“这是三娘亲手做的。”
张永春点了点头,转身时瞥见阿满正伸长脖子往匣子里瞧,又补了句:
“再给这小厮赏两陌钱,省得他眼珠子掉进去。”
阿满慌忙跪下:“谢公子!谢公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爹娘离开了一样。
似张永春这样的好公子,他这辈子就碰见这么一个。
只盼着公子能再来半亩居,让自己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