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因为失去了一碗蛋羹而闷闷不乐的小丫头坐上车回镇上,张永春看了一眼一旁的唐清婉。
随着马车的颠簸,他的视线也不停地跟着颠簸。
其实张永春觉得自己应该有必要给唐清婉买一件好一点的bra,欧码那种,要不然每天都这么扯着,他都替唐清婉疼的慌。
“你看我作甚?”
唐清婉只觉一道目光直挺挺的盯着自己,一看张永春正在死死的看着她,顿时一瞪眼睛看了回去。
这北辽的娘们就是带着些虎气,见到张永春瞪着她,不仅没有双手捧胸,反而挺了挺胸,红衣下一阵鼓胀。
看的张永春也有些鼓胀。
唐清婉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馋了?叫声娘,我便给你吃一口!”
张永春其实很想问问是否当真,但是又看了看一旁脸色通红的小丫头,心说别教坏了孩子。
赶紧正色起来,咳嗽一声。
“你这人想到甚处去了!”
张永春摇着蒲葵扇,目光庄严的像是要英勇就义一样。
“我只是想知道你这身体尺码。
过几日,我等便要越过居庸关,去北辽榷场勾当买卖,你总不能穿着一身汉衣前去吧!”
去辽国?
这句话一出,顿时把唐清婉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你去辽国作甚,现在你这买卖这般兴隆,如此日进斗金。
你不在这好好做买卖,要去那等破破烂烂的苦寒之地作甚?”
唐清婉丝毫不掩饰言语中的嫌弃,把张永春都听懵了。
不是,大姐,你不是北辽人吗?怎么还有说自己家苦寒之地,破破烂烂的?
而看着唐清婉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张永春这才反应过来。
哦对了,他忘了,眼前这位原来是个辽国的京姐,上等人来的。
居庸关离辽上京府那么远,又挨着大周,她这个京姐自然是看不起臭外地的。
而且她又是个逃籍的外户,自然对于辽国也有些仇恨。
“若是要买马,除了辽国的榷场,还有何处有大量的军马?”
张永春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车辆的颠簸幅度。
“那你可得准备好银子。”
唐清婉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往前凑了凑。
“我辽国的好马,价格可不便宜,最起码也要五十贯。
若是你要能做军马的龙驹,那一匹马更要卖到上百贯乃至数百贯钱。”
她四岁就骑马,对于马的感情自然是深厚无比。
“啥?”
张永春反而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贵?”
他不是记得老娘送过来的资料里,宋辽时期的军马,一匹也最高也就二十到八十贯上下呢?
而且前几天他们买回来的那匹马已经镇上骡马市上最好的了,才花了四十两银子。
“我记得咱们买的那匹马不是才四十两银子吗?”
听到张永春的疑问,唐清婉嗤之以鼻起来。
“那也算马?
你们南人的军马,若是放在我北辽,也就是堪堪能做骑马的程度。”
说着,唐清婉双目中露出憧憬来。
“只有那项如钩,脊若瓦,腹平,臀圆,前胸高昂,神威自显的好马,才能称得上是军马。”
张永春赶紧疯狂的点头。
对对对,你说的一点都对。
你自己就做到了这些,所以你绝对是一匹好马。
“哎,咱们什么时候走,你记得早些告诉我啊!”
讲述完了自己对于马的见解后,唐清婉转过头,一脸的兴趣盎然,此时也轮不上对张永春看自己胸脯做什么计较了。
看着唐清婉眉梢眼角都吊起来的样子,张永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果然,回到了清润盐铺之后,张永春明显能看到,唐清婉好像被栓上了根绳子一样,整个人都吊了起来。
这种状态甚至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前去接人的何诗菱都出发了,张永春都能看到她眉宇间的兴致盎然。
甚至一个早食,自己端着碗吃豆腐脑的时候,唐清婉都在追问自己什么时候动身。
张永春觉得不能继续下去了,他得赶紧出去躲躲,要不然非叫这娘们烦死不可。
在吃完了早餐,把剩下的蛋羹丢给何书萱吃后,张永春转身回到了房里,赶紧带着锦盒就离开了清润盐铺。
拎着锦盒,张永春目的地很明确,直奔卢时元的镇监府而去。
来到镇监府门口,张永春翻身下了青篷车,身后的小厮捧着锦盒紧随其后。
刚走两步,张永春突然一乐。
哎呀,熟人!
门房的衙丁瞥见他腰间那枚羊脂玉坠,还有张永春那身衣服,瞳孔也是猛地一缩。
正是那日打了自己一巴掌的贵人!
“贵、贵人!”
衙丁慌忙攥着枪杆,哈着腰迎了上来,那天脸上的疼痛他现在还记着呢。
正所谓,你可能很难记住曾经帮过你的人,但是你一定会记住打过你的人。
而衙丁就记得很清楚,并且很怕再次挨打。
“小的这就去通传!您且先随小的后堂休息!”
张永春很满意衙丁的勤谨,跟着他再次穿过前堂,绕过屏风,来到廊下摆着几盆蔫了的兰草的后堂。
前堂的卢时元正在清点自己这个月的商税收入,在思考将多少交上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