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上堆满了谄媚又惶恐的笑容,在台阶下对着马上的骑士长揖到地,姿态放得极低:
“下官福兰镇监卢时元,拜见将军!
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将军是……?”
其实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之人是哪里来的,嘴上却得做出初见的样子来。
“殿前司。”
马上骑士只冷冷吐出三个字,如同冰珠砸地。
卢时元腰弯得更低了,几乎成了九十度,两头扣一头的开口感激道。
“原来是殿前司的将军!
下官卢时元,曾在宋王……哦不,曾在赵老大人麾下任过职,算是老大人旧属!
不知将军此来福兰镇,有何差遣?
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
卢时元赶紧攀关系表忠心。
“赵罄何在?”
骑士根本不理会他的套近乎,直截了当地问道,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卢时元心中猛地一跳,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赵罄!果然是冲着这个庶子来的!
看这架势,绝非好事!他强压住嘴角的笑意,立刻恭敬无比地回答:
“回将军的话!罄公子如今下榻在城东的兰草巷!
那巷子颇为好认,门前有一杆‘赵家酒铺’的旗子!下官这就派人……”
“不必!”
骑士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一挥手。
“列!”
身后的几名骑兵赶紧拉起了刚放下的缰绳,战马的鼻子呲出两道白气。
“走!”
他一勒缰绳,调转马头,身后六骑如臂使指,瞬间转向。
“驾!”
一声令下,黑骑再次化作一道黑色洪流,朝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漫天尘土和呆立原地的卢时元。
看着远去的烟尘,卢时元脸上那谄媚的笑容瞬间化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怨毒,他捻着胡须,低声冷笑起来。
果然啊,这赵罄要被收拾了。
哎呀,太过招摇果然不好啊!
哼着小曲儿,卢时元溜溜达达的往屋里走去。
赵罄一趴下,他可就开心了。
这福兰镇不能一日无主,赵罄回去了他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干了。
到时候什么张永春,什么捧日司。
都是扯淡!
这镇上,只能有他卢时元一个太阳!
而与此同时,清润盐铺的后宅内,张永春听着李飞让人带回来的信,面露微笑。
好啊。
猎物进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