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富银楼的大掌柜,钱满仓的日子看似风光。
实际也很风光。
毕竟这些年来好几年的大灾,连年百姓民不聊生,他这边却越来越富。
而且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是卢时元的买卖,他是卢时元的人,因此也都对他格外的捧重。
但是这一切,就在今天上午,翻篇了!
卢时元被掳走了!
这件事对于镇上的其他人来说,或许只是个谈资罢了。
但是对他这个忠犬来说,那就是灭门屠户的打击啊!
因此,他必须率先取得行动!
我必须立刻表示忠心!
而表示忠心,是需要分量的。
他的分量,就是卢时元存在这里的钱!
此时的富银楼内,富银楼大掌柜钱满仓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擦擦额角的冷汗。
他身后停着几辆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骡车,几个心腹伙计还在不断地往车上塞着东西。
二十几个棍夫手里提着棍棒,紧张地守在车旁。
一旁的二柜和三柜看着自家掌柜这副模样,脸上写满了不解和肉痛。
“大掌柜…这…这可是卢大人多年的积蓄啊!咱们就这么全拉出来了?”
终于,二柜忍不住凑近低声问道。
“万一…万一卢大人回来了…”
“回来?”
钱满仓猛地停住脚步,狠狠瞪了二柜一眼,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狠厉。
“你还没看明白吗?
那卢时元当街被掳,凶多吉少!
他就算能回来,这福兰镇还有他的位置吗?
这张将军剿匪功成,手握强兵,威势无双!
现在这局面,瞎子都看得出来,这福兰镇的天,以后姓张了!”
他喘了口气,眼神里的心悸毫不掩饰。
“咱们富银楼,这些年明里暗里帮卢时元捞了多少?洗了多少?
咱们就是拴在他裤腰带上的蚂蚱!
现在卢时元这根绳要断了,咱们这些蚂蚱,不赶紧找个新大腿抱着,难道等着被新主子当余孽清算,连皮带骨一起吞了?”
说着,他指了指那些骡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现在这些不是卢时元的家当。
是咱们富银楼的投名状!也是买命钱!更是表忠心的机会!
等咱们动作慢了,等别人抢了先,咱们就等着关门大吉,卷铺盖滚蛋吧!”
说到这,他整个人猛地哆嗦了一下。
当然,和昨天张永春那一哆嗦不一样,他单纯就是吓的。
“搞不好,咱们脑袋都得搬家!”
二柜和三柜被钱满仓眼中那赤果果的狠厉吓住了,再不敢多言。
看着自己这两个脑子不灵的伙计,钱满仓叹了口气。
真是心累啊,就不能有个聪明人。
“掌柜的,都装满了!”
这时,小厮的声音传来。
钱满仓不敢耽搁,赶紧一挥手。
“快走!”
骡子车一个一个的从富银楼的大门驶出。
此时的福兰镇东郊,捧日司衙署那厚实的夯土围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后堂内,张永春正对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目光格外的严肃。
只见屏幕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福兰镇第一个一年计划。”
反正现在卢时元已经是煮熟的土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