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赵举人、李员外、王掌柜、赵掌柜等一众镇上乡绅也到了。
他们原本是带着“劝进”的心思急匆匆赶来的,没曾想一进门,就撞见了眼前这耆老跪地哭求、万民请命的震撼一幕!
听着这帮老头的话,赵举人等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道果然被人抢先一步!
而且是以如此悲情,如此符合民愿的方式!
这万民书你们是从哪掏出来的?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懊恼和一丝急迫不能再等了!
要不然,从龙之功都要变成二臣了!
赵举人立刻整了整衣冠,脸上堆起无比恳切忧国忧民的表情,带着众人上前,对着正搀扶何老蔫的张永春,齐齐躬身作揖,声音洪亮而诚挚。
赵举人觉得当年跟她媳妇和合瓠酒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真挚:
“张将军!
何老等乡亲父老所言,句句泣血,实乃我福兰镇万千百姓之心声啊!
卢镇监突遭不测,镇内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值此危难之际,非将军之神威与仁德,不足以安定人心,震慑宵小!
我等不才,亦代表福兰镇上商户、士绅、百姓,恳请将军以大局为重,暂代镇监之职,主持军民事务,护佑一方安宁!
此乃全镇上下之夙愿,望将军万勿推辞!”
乡绅们也跟着齐声附和:
“望将军以大局为重!”
“福兰镇离不开将军啊!”
“将军将军!将军就是我们福兰镇的支柱啊!”
“对啊,将军是支柱啊!”
张永春看着眼前跪地不起的悲怆耆老,又看看躬身请命的精明乡绅,墨镜后的目光深沉似水。
他长叹一声,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奈和“推拒”:
“诸位父老乡亲,各位贤达…张某何德何能?
剿匪安民,乃张某分内之事。
然则,这镇监之位,乃朝廷命官,执掌地方民政,名分攸关!此地,终究是卢镇监代天子牧民之所。
张某不过一介武夫,奉旨剿匪而已,岂敢僭越?
此非为臣之道,亦非安民之策啊!”
他这番话,姿态放得极低,将名分和朝廷法度抬了出来,显得无比为难和守规矩。
然而,早已洞悉其中关窍的赵举人岂能让他如此“推脱”?
不就是三请三辞嘛,爷们熟!
他立刻直起身,上前一步,声音拔高,大义凛然的引经据典:
“将军此言差矣!
岂不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乎!
莫说将军,便是卢镇监亦是代天子牧民尔!
如今他突遭劫难,无法履职,致使地方动荡,民心不安!
此非卢镇监个人之失,实乃有损天子牧守一方之圣德!”
说着,他又整了整衣冠,再次一躬身。
“此乃卢镇监有损朝廷威严!”
张永春都听傻了。
不是,你们在这么说,我都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