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管工地吗?”
张永春直接问道,语气平淡。
李飞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因为…因为小的是将军的近人?从何家庄就跟着将军,信得过?”
他努力想表达自己的忠诚。
毕竟要是从唐清婉那边论,张永春是他干爹。
“近人?”
张永春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何诗菱离我够不够近?她就在我身边伺候着,我为什么不让她去管?”
昨晚她还跟我俩再屋里吃夜宵呢!
“呃…”
李飞顿时语塞,脸腾地一下红了。
是啊,按道理,何诗菱才是东家最贴身的人,自己这“近人”的说法,在何诗菱面前确实站不住脚。
看着李飞窘迫的样子,张永春才继续说道:
“我看中你,是因为你还年轻,骨头缝里还带着那股子冲劲儿,还没被这世道磨平了棱角。
你想往上爬,眼睛里还有光。”
李飞猛地抬起头,看着张永春,心脏怦怦直跳。
而对于李飞年轻人,你要谈未来,讲贡献,画一张大饼给他吃。
张永春继续忽悠道:
“我的买卖,只会越做越大。”
张永春的声音带着一种笃定和誘惑。
“将来需要管的事、需要担的担子,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那些老人,像李蔓生和刘多,管好厨房、管好后勤,是他们的本分。
但开疆拓土,需要的是敢打敢拼、能扛得住事、学得进新东西的年轻人。”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李飞:
“你够年轻,脑子也还算活络。
把你放在工地上,不是让你去当监工吆五喝六的。是要你去学!
学怎么统筹物料,学怎么管人用人,学怎么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我画在纸上的东西变成实实在在能用的房屋、工坊、水渠!
吃得了这份苦,担得起这份责,将来才有资格替我管更大的摊子,承担更重要的任务。
懂了吗?”
李飞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张永春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所有的迷茫和渴望!
原来东家不是嫌他年轻,而是看重他的年轻!是要栽培他!是要给他更大的舞台!
这话就跟世子多疾一样。
巨大的激动和责任感让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挺直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懂了!将军!小的懂了!
您放心!工地上的事,小的豁出命去也给您管好!
一定把您的图纸变成最结实、最好用的东西!小的不怕苦不怕累,一定好好学!
将来…将来为东家开疆拓土,万死不辞!”
看着李飞眼中那重新燃起更加炽热和坚定的光芒,张永春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去吧。”
“是!将军!”
李飞深深一揖,转身离去时,脚步沉稳有力,仿佛卸下了所有的疑虑,只剩下昂扬的斗志。
衙署正堂内恢复了安静。张永春靠在椅背上,望着门外渐渐沉下的暮色,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李小棍的悍勇、何木生的沉稳、刘多的市侩精明、李飞的年轻锐气,这一颗颗棋子已在他指尖落下,福兰镇的齿轮,在他离开后,依旧会按照他设定的节奏,严丝合缝地转动下去。
但是,他得留个后手。
“来!”
终于,他一摆手,三斤半咕咚咕咚进来了。
“把这封信,交给镇上的赵举人!”
张永春目光一凝。
卢俊义的事情不是假的。
他可不想自己后院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