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的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快速捻动起来,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
而李卿更是呼吸粗重,拳头紧握,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
“可是…”
徐辉终究谨慎些,想到了关键。
“马兄!东京是好,可咱们没有去东京的路引啊!”
重农抑商是历代华夏的基本国策,大周也不例外。
法律规定商人不持路引,不得带大宗物品出入。
他们只有到山东的路引。
“贸然过去,被巡检司、税卡的人查到,别说货了,人都得搭进去!
那开封府,是咱们这种小商贩想进就能进的?”
“所以啊,富贵险中求!!”
马鸢邈猛地一击掌,眼中精光四射,带着一种抓住机遇的亢奋。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求那位张将军!
为什么肯出五百两买这个‘方便’!”
他指着门口张永春离开的方向,声音带着无比的笃定和一丝敬畏:
“捧日军,押送的又是供给天家的漕粮!
走的还是官家的漕运水道!
这沿途所有的关卡、税所、巡检司,谁敢拦?谁敢查?
跟着他的船队,咱们那艘小船,就能像他船队里的附庸小船一样,一路畅通无阻!
甚至还能蹭着打着官家的旗号,大摇大摆地进开封府!”
马鸢邈的脸上露出一种狡黠的笑容:
“神不知,鬼不觉!
咱们的货,就能安安稳稳地运进东京城!
到时候,往那繁华地界一出手……
嘿嘿,两位兄弟,你们说,这五百两花得值不值?
这‘借’来的官道,是不是一条金光闪闪的生财之道?!”
李卿和徐辉彻底被震住了。巨大的利益前景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他们原本狭隘的认知。
他们对于做生意的概念还停留在低买高卖的倒爷概念中,马鸢邈这种操作对他们来说太超前了。
这年头花钱买路这种事,得是有点脑子的人才能想到的。
“值!太他妈值了!”
李卿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之前的肉疼烟消云散。
“兄长!高!实在是高啊!俺老李服了!彻底服了!”
徐辉也深吸一口气,眼中再无半点疑虑,只剩下对暴利的渴望和对马鸢邈的佩服:
“兄长深谋远虑,小弟……小弟五体投地!此计大妙!大妙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银钱滚滚而来,自己被砸在铜钱底下的景象。
马鸢邈看着两位兄弟激动难抑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摆了摆手。
“只是我身上钱财有些不够...”
李辉和徐卿赶紧摆手。
“无妨无妨,我二人尚有些余财,便将这五百两出了就是!”
现在更大的利益出现了,他俩都激动得很。
而这利益是马鸢邈带他们发现的,他们自然也要巴结巴结马鸢邈。
而马鸢邈也低头一笑。
“既然如此,二位兄弟还请速速去整理船务,咱们下午便要出发。”
两个人应了一声,赶紧走了。
而马鸢邈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目光一沉。
借路子确实是不假。
但是,他更重要的,是要借着这两兄弟的钱,和张永春搭上线!
二十岁不到,便独自押粮,还敢带着女婢出来吃喝的虞候。
这不是哪家的衙内,他把脑袋都摘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