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府内的财货都是由大公子执掌。
我二公子也不得插手,平时又是个遮奢性子。
这近来手头有些紧,又不好直接从府中支取惹人闲话。
这才让张某这个信得过的人,借着押粮的由头,带些东西出来发卖。
顺便也换些现钱,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
本来王府内斗就是常事,可信度就极高,而广陵王府老大当家这种事,也是只有赵家自己人才知道的细节。
眼见李浮光表情有些松动,为了进一步打消李浮光的疑虑,张永春对何诗菱使了个眼色:
“诗菱,去取壶‘倾凉州’取来,请李司吏尝尝。”
何诗菱应声而去,很快捧来一个造型古朴雅致的青瓷酒壶和两个小杯。
作为头号假酒制造商,张永春到哪都带着点假酒。
毕竟这玩意在关键时候能当钱花。
她动作优雅地为李浮光斟上一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一股浓郁醇厚、带着独特陈酿香气的酒香瞬间在简陋的驿站房间内弥漫开来。
张永春闻着这个味道暗自点头,嗯,香精又搁多了。
“此乃十年陈的倾凉州,是二公子的珍藏,平日里非是一般人前来,也不轻易给人。”
张永春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司吏尝尝?张某可是下了血本了!”
作为衙门众人,对于酒李浮光是识货之人,光是闻这酒香,眼睛就直了!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纯酒精兑出来的酒液入口醇厚绵柔,甘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
甜味剂回味悠长,一股暖流瞬间从喉间滑入腹中,说不出的舒坦!
“好酒!真是好酒!”
李浮光忍不住赞出声,脸上露出陶醉之色。
“这…这真是十年陈的倾凉州?
下官只在金川楼远远闻过味儿!
听说那里一角就要卖到三贯足钱!还常常有价无市!”
“正是。”
张永春微微一笑,带着点矜持,宛如钓鱼佬炫耀自己三斤的鱼一样。
“这便是二公子此次托付张某发卖的‘好货’之一。
李司吏觉得,张某方才所言,可是信口开河?”
亲眼所见,亲口所尝,再加上那货真价实的广陵王府传贴,李浮光心中的疑虑终于如冰雪般消融!
这壶酒拿来骗他一个小官,不值得!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堆满了发自内心的、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
“哎呀呀!虞候恕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啊!
原来虞候是替二公子办这等机密要事!
失礼之处,万望海涵!海涵!”
他搓着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虞候尽可放心!
您这条漕粮的路子,百分百的靠谱!
下官敢打包票!
因为这路子,搭上的正是当今大相国寺!”
张永春闻言一愣,然后就是一惊。
我草?
大相国寺?
好家伙,这年头和尚做生意都这么离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