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施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张……张施主!息怒!息怒!
是贫僧失言!是贫僧有眼不识真佛宝!
有话好说!万事好商量啊!”
此刻福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谄媚和急切,哪还有半分方才斥责张永春“徒增杀孽”的悲悯?
他死死盯着袈裟,仿佛那是他续命的仙丹,雄起的伟哥一样。
一旁的福诚这也才如梦初醒,肥胖的脸上堆满了惊惧和谄笑,连连作揖:
“对对对!虞候息怒!
我师兄是太过震惊了!这真是无上佛宝啊!”
他贪婪的目光也粘在袈裟上,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他比福通见过的世面少,因此对于这等宝贝,更是没有一点抵抗力。
就连福通身上那件袈裟,他没啥事都觊觎呢。
更别说张永春现在拿出来的这件宝贝了。
老毕登,装不下去了吧!
张永春心里冷笑着,停住了收起的动作,任由袈裟继续在何书萱手中流光溢彩。
他看着福通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一点也不掩饰的嘲讽。
开口语气却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淡然,仿佛这件宝贝对他来说就是老娘给他的小玩意一样:
“哦?现在识得是佛宝了?方才不是说本官口出狂言么?”
“不敢!不敢!”
福通连连摆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死死盯着袈裟,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敬畏。
他身上这件袈裟,都已经价值百贯了。
而这位张施主拿出来的这件袈裟,光是上面的金线,看着都比自己这一身袈裟要粗上不少!
他咽了咽口水,咳嗽一声道:
“贫僧斗胆请问,如此……如此惊世圣物,张施主究竟从何处……何处‘请’来?”
他都不敢说拿或者买,反而用了个“请”字,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而张永春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
目光如激光笔般射向福通:
“福通禅师,你既为大相国寺监寺,想必精通佛门典故。
可还记得,前朝大唐贞观年间,那位孤身西行,远赴天竺求取真经的高僧?”
福通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自然记得!玄奘法师!
乃是我佛门万世楷模!
西去天竺多年,历尽磨难难,终抵天竺那烂陀寺,学得大乘真经,携经卷、佛像归国,泽被苍生!”
“不错。”
张永春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种追忆往圣的庄重。
“那你可知,玄奘法师于天竺学成,辩经无敌,被天竺诸王及大乘、小乘两派高僧共尊为何等无上尊号?”
福通捻动佛珠的手指无意识地加快,这是佛门常识,就算他不是正经和尚,但是这是他骗人的本钱,自然是让他脱口而出:
“大乘天与解脱天!
此乃天竺佛门对玄奘法师智慧与功德的最高赞誉,意为‘大乘之天’与‘解脱之天’!”
“很好。”
张永春的目光扫过福通和一旁同样屏息的福诚,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力量:
“那我便告知与你!
此袈裟的前任主人,便是玄奘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