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在医院住了一周,伤口拆线那天,他对着镜子摸了摸后颈。那里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像条丑陋的虫子,时刻提醒着他做过的决定。</p>
出院时,他没带走陈浚铭留下的那件外套,也没动那个信封里的钱。他换了身提前网购的衣服,口袋里揣着仅剩的几十块零钱,走出了医院大门。</p>
阳光刺眼,他下意识眯起眼,街上人来人往,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食物的香气、汽车尾气、行人身上的香水味,唯独没有那些让他心悸的Alpha信息素。</p>
世界突然变得扁平而陌生。</p>
他找了个最便宜的出租屋,在老旧居民楼的顶层,夏天热得像蒸笼。找工作时碰了无数次壁,没有学历,身体又因为切除腺体变得虚弱,最后只能在一家小餐馆洗盘子。</p>
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Beta,看他脸色不好,总多给他一个馒头:“小伙子,身子骨弱就别硬撑,该休息就休息。”</p>
陈奕恒每次都点头道谢,转过身却把眼泪掉在油腻的水池里。他以为自由是甜的,没想到这么苦。</p>
那天收工晚了,他走在黑漆漆的巷子里,突然被几个醉汉拦住。一股劣质酒精味扑过来,其中一个人伸手就要抓他的头发:“这小模样,是个Omega吧?”</p>
陈奕恒吓得浑身发抖,他忘了自己已经没有腺体,不会再吸引Alpha,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还在。他拼命挣扎,却被狠狠推倒在地,手肘擦破了皮。</p>
就在他以为自己逃不掉的时候,一道身影冲了过来,三两下就把那几个醉汉打跑了。</p>
“奕恒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