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那张不算宽大的床上一次次探索彼此,汗水交织,喘息相闻,将对方的名字刻入肌肤记忆的最深处。
就这样,他们在飘摇不定的局势中度过了一段甜蜜时光。
然而,时代的洪流从不因个人的幸福而停歇。
1937年卢沟桥的枪声,最终也震动了上海。虽然租界暂得偏安,但战争的阴云日益密布。
1938年春,一个微凉的夜晚,顾景行拥着乔易清靠在沙发上,神色比往日多了几分严肃。
“易清,”他斟酌着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乔易清的掌心,“事务所接到了政府的委托,非常重要,我们需要立刻内迁到重庆。”
乔易清的身体微微一僵,抬起头看他。
顾景行的目光深沉而坚定:“他们任命我作为主要设计师之一,参与一个极其重要的项目——设计和建造一座‘精神堡垒’。你知道,现在局势艰难,我们需要一个象征,一个能凝聚民心、彰显抗战到底决心的标志物。它或许不高,但必须足够坚定,能告诉所有人,中国不会倒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乔易清从未听过的、近乎神圣的责任感。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外,还有大量随着机关、院校西迁的文物,以及重庆本地亟待保护的古建,都需要人手。我是建筑师,懂得结构,懂得如何让它们在炮火中尽可能存续下去。这不仅仅是工作,易清,这是我们能为这个国家、为我们的文化所能尽的一点力量。”
他的话语沉重而真挚,充满了家国情怀与一个知识分子的担当。
乔易清安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顾景行胸腔里那颗火热的心。
他看到了爱人眼中的光芒,那不是对冒险的渴望,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源于责任与爱的光芒。
“所以,”顾景行收紧手臂,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重庆或许艰苦,或许危险,但那里将是战时新的文化中心。你可以继续写作,用你的笔记录这一切,我们会在一起。”
几乎没有犹豫,乔易清看着顾景行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自己的影子。
他早已无法想象没有这个人的生活。无论是上海的公寓,还是哪里,他除了一根笔杆子外,就剩顾景行了。
“好。”他回答得简单却坚定,主动吻上顾景行的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有个秘密,去了重庆,或许可以跟你聊聊。”
顾景行不清楚他说的秘密是什么,但他愿意陪自己前往重庆,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一路辗转颠簸,终于抵达了雾都重庆。
顾景行所在的机构为他在歌乐山上安排了一处僻静的宅院。
这里远离市区的频繁空袭警报,环境清幽,竹木掩映,推窗便能见到满目苍翠和蜿蜒的江水。虽然条件远不如上海,但宅院颇有意趣,带着川地民居的特色,又融合了些许西式风格。
等他们彻底安顿下来,与几位熟悉的朋友吃过乔迁晚饭后,乔易清才拿出一个紫檀木箱子。
里面是一摞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