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心乱如麻。</p>
一个六岁的孩子,大病初醒,怎么会说出如此条理清晰、人物关系复杂的话来?什么官声脸面,什么婆母厉害,什么进士侯爵……这些根本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六岁女孩能编出来的!</p>
尤其是那句“爹爹最看重的,是他的官声,是盛家的脸面,为此可以舍弃一切”,简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林噙霜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一丝不安。</p>
她与盛紘几十年的相处,对这个男人的性子不说了如指掌,但也能猜出七八分。</p>
他看似风流多情,实则凉薄自私。</p>
他宠爱自己,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能满足他作为一个文人雅士的所有幻想,能让他从正室王若弗的“粗鄙”中得到解脱。</p>
可一旦这份“风雅”触及到了他的“仕途”这个根本,他会如何选择?</p>
林噙霜不敢深想,也从来不愿去想。</p>
可今天,这些血淋淋的话从她最疼爱的女儿口中说出,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p>
<span>林噙霜</span>来人!快去请张大夫!快去!</p>
林噙霜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p>
她宁愿相信女儿是高热烧坏了脑子,说胡话,也不愿相信这番话是某种预兆。</p>
很快,府里的张大夫就被请了过来。</p>
一番望闻问切,张大夫捋着胡须,恭敬地回道:</p>
<span>其他</span>张大夫:林姨娘放心,四姑娘已无大碍,高热已退,只是先前高热不退,耗了些心神,身体有些虚弱,脉象也有些虚浮。老夫开几副温补的方子,好生静养些时日,便能痊愈。</p>
<span>林噙霜</span>那……那可有梦魇之症?或是说了些胡话?</p>
林噙霜紧张地追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