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练武的过程堪称惨烈。</p>
被五竹和六爻轮番上阵追打，春去冬天，每天都像个蹂躏坏了的破布娃娃。</p>
又一日倒在沙滩时，李承泽甚至没有力气拂去身上的砂砾，任由豆大的小螃蟹从耳边嘲笑着横爬：</p>
“八大家将……谢必安和范无救……”</p>
忽的，一片清凉的阴影垂遮下来，藏在金色花枝后的脸含着戏谑的笑意：</p>
“谢必安和范无咎？怎么还让你练出黑白无常来了？”</p>
“黑白无常？”</p>
李承泽从很早就知道，战南枝和范闲有很多只有他们两个人懂的词汇和语言。</p>
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或许是他这辈子都做不到的。</p>
个头越发高挑的叶寻坐在身边，扶起李承泽后任由他惫怠地靠在肩上，从食盒里端出今天的大补汤：</p>
“黑白无常呢，就是传闻中，人死后，来接引魂灵的黄泉使者，缉拿鬼魂、赏善罚恶。他们一人着黑，一人着白，这便有了黑白无常的称号。</p>
白无常名谢必安，时常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戴着高高的官帽，上书一见生财四字，予感谢并对恭敬神明之人以好运。黑无常名为范无咎，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意为对违抗法令身负罪过者一概无赦……”</p>
从未听过的故事被娓娓道来，李承泽嚼着汤里的红枣，眸光定定地落在叶寻灵动的面上——</p>
其实，懂不懂那些稀奇古怪的词汇语言，也不要紧。</p>
他甚至可以听她一件件亲口讲出来，像他教导她凡事书册经史一般，听她给他讲一个个来自神庙的故事。</p>
汤咸淡正好，也不油腻，几口下去便见了底。</p>
李承泽感叹叶寻的好手艺，又难免疑惑：“今日这汤，好像有点熟悉——”</p>
“嗯，刚和隔壁王大娘学的手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