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贞的手微微松了些,惊讶的看着云裳:“下这种玩意儿,你这是要迷.奸我?”
“有这想法,你直接说出来就是,是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除非,你是想玩儿偷梁换柱,把我迷晕之后找几个奇丑无比的东西,来做那事情?对是不对?
谁吩咐你做的?”
陆九渊敲了敲桌子,提醒韩贞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熊脸。
究竟是想迷谁还用说吗?
不过把人迷晕了再玩儿,这不像什么正经路子。
莫不是送给大欢喜菩萨玩儿吧?
想到那个奇葩,陆九渊悚然一惊:“你们跟大欢喜女菩萨有关系么?”
“大欢喜女菩萨?”云裳也惊呆了,怎么想到那里去的。
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的!我跟那群猪没有任何关系。”
云裳感觉到陆九渊升起的那抹杀意,连忙说道:“陆公子,韩前辈所言不差,茶里的东西,确实是我放的。”
“此药名‘软玉温香’,确会令人筋骨微酥,神思倦怠,浅浅睡去,但感觉会提升数倍。至于那‘大补阳气’之效……”
云裳脸上飞起一抹极淡、却极其动人的红晕,眼波流转间,那份清冷气质里陡然迸发的妩媚,诱惑的动人心魄:
“…只为让梦中人…飘飘欲仙,更添七分缥缈…如仙人一样。”
她微微垂下眼帘,长睫如蝶翼轻颤。
“至于目的,”她抬起眼,直视陆九渊,目光灼灼,眼睛里全是坦诚:
“韩前辈猜对了一半,也猜错了一半。云裳绝非要找他人‘偷梁换柱’,更不敢有丝毫亵渎公子之心。”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软,却更清晰:“公子自踏入这听雪庐,弈棋、品茗,意态从容,气度沉凝。
面对云裳这蒲柳之姿,竟视若无物,眼神澄澈如观棋局,不起半分波澜。”
她微微苦笑,带着一丝自嘲,却更添一份真诚:“公子可知,这对一个自负尚有几分颜色、几分才情的风尘女子而言,是何等挫败?又是何等…惊心动魄?”
“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圣人、枭雄,太监。”
云裳一字一顿,大眼睛看着陆九渊,“公子非无情,更非无能。
云裳斗胆猜测,公子心中所思所虑,早已超脱此间风月,超脱这暖香阁的方寸之地。
公子之心,所谋者大,所虑者远!
故而眼中所见,心中所念,自然非云裳这等庸脂俗粉所能扰动。”
“公子之心性、之定力、之格局,实乃云裳生平仅见!”
这话听的韩贞目瞪口呆,忍不住松开卡住她脖子的手,赞道:“这马屁拍的,人才啊!”
云裳得以脱身,也不跑,而是深深一礼:“下药之举,愚蠢至极,冒犯公子,云裳甘愿领受任何责罚。
但云裳敢以性命担保,此心此念,只为…只为…能在这公子眼中留下片刻痕迹,绝无半分加害之心!
若公子觉得云裳污了您的视听,脏了您的眼,云裳立时自裁于此,绝无怨言!”
韩贞眯着眼,看看一脸决绝又带着无限仰慕的云裳,又看看自家少爷。
他咂吧砸吧嘴,没再出声。
这娘们儿…是个狠角儿啊。
这马屁拍的,又狠又准,啪啪响,还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
陆九渊依旧端坐,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极轻微的“笃、笃”声。
他看着眼前这个手臂染血、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女子。
恐惧是真的,坦诚是装的,怕死是真的!感知很敏锐。
“云裳。”陆九渊忽然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奴婢在。”云裳心头一紧,连忙应声,姿态放得极低。
“手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