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市中心医院的每一个角落。凌晨三点，值夜班的护士林薇像往常一样，推着检查车，轻轻敲响了VIP，S1号的病房的门。</p>
没有人回应。</p>
林薇皱了皱眉，又敲了敲</p>
<i>护士</i>天画小姐？</p>
门内依旧死寂。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急忙推开了门。</p>
病房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蓝天画躺在床上，侧脸对着门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林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发慌。</p>
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想去探探蓝天画的呼吸。当她的手指触碰到蓝天画的皮肤时，一股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她颤抖着将手指移到蓝天画的鼻下——没有呼吸。</p>
<i>护士</i>不……</p>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慌乱地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p>
<i>护士</i>快来人！VIPS1号病房！病人出事了！</p>
值班医生和护士们很快涌了进来，当看到蓝天画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旁边散落的水果刀和染血的纸巾时，所有人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p>
<i>医生</i>立刻送手术室！准备抢救！</p>
医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破了病房里的死寂</p>
蓝天画被迅速转移到手术推车上，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将走廊映照得一片猩红，也映红了林薇的眼眶。她知道，蓝天画的情况很不好，那伤口太深了，深到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生命力都一同割裂。</p>
手术室内，医生和护士们争分夺秒地忙碌着。止血、缝合、输血……每一个步骤都承载着生的希望，却又被那过于残酷的现实不断打击着。</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每一次都牵动着外面所有人的心弦。林薇站在走廊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想起了蓝天画平时的样子，那个总是带着点小脾气，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脆弱的女孩。她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绝望，让她选择了这样一条绝路。</p>
大洋彼岸，伦敦的一家咖啡馆里，凯风正和导师讨论着课题。他离开国内已经快四年了，这四年里，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业中，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对过去那段友情的愧疚。</p>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凯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p>
<i>护士</i>请问是凯风先生吗？</p>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p>
<i>护士</i>我是市中心医院的护士，天画小姐她……</p>
<i>护士</i>她在医院自杀了，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情况很不乐观……</p>
“轰——”凯风只觉得脑子里像有一颗炸弹炸开，他瞬间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蓝天画……自杀了？</p>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很远，发出刺耳的声响。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凯风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对着电话急切地喊道</p>
<span>凯风</span>哪个医院？</p>
<span>凯风</span>地址在哪里？</p>
<span>凯风</span>我马上回来！</p>
凯风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椅子上。脑海里瞬间闪过蓝天画笑靥如花的模样，她总是活力满满，像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种。“自杀”两个字像两把淬冰的刀，狠狠扎进他的心里。</p>
他顾不上研讨会后的疲惫，也顾不上和导师的后续交流，疯了似的冲向机场。办理加急签证、抢购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整个过程他的手都在颤抖。候机厅里，他反复拨打蓝天画的电话，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忙音。千帆和狄古的电话也无人接听，他只能攥着手机，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天画，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p>
四年了，他刻意回避着国内的一切，回避着那段被苏莎莎搅得面目全非的过去，回避着自己对蓝天画的不信任和伤害。他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却没想到，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是如此晴天霹雳。</p>
飞机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凯风却一刻也无法平静。他回想起和蓝天画、洛小熠、百诺、子耀、东方末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星龙圣域对抗罗刹军团、一起对抗灭世屠龙、蓝天画的笑声总是那么响亮，她会因为一点小事和东方末拌嘴，也会在他受伤时手忙脚乱地找药。她明明那么鲜活。</p>
<span>凯风</span>对不起……天画</p>
<span>凯风</span>对不起……</p>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不知道，这迟来的歉意，还有没有机会说给她听。</p>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凯风望着窗外的云海，只觉得那白茫茫的一片，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迷茫而绝望。他只希望，飞机能飞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p>
手术室里，抢救还在继续。</p>
<i>医生</i>血压持续下降！</p>
<i>医生</i>心率越来越低了！</p>
<i>医生</i>血库的血够不够？再调一些过来！</p>
医生的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蓝天画的生命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就像那沙漏里的沙，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难以阻挡。</p>
林薇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看着那盏始终没有熄灭的红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从狄古那里零星听到了一些关于蓝天画的过去，知道她被曾经的朋友误解、孤立，还患上了重病。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p>
<i>护士</i>一定要挺住啊，天画小姐……</p>
林薇喃喃自语</p>
<i>护士</i>你还有朋友在等你，还有……</p>
<i>护士</i>还有人在为你着急……</p>
她不知道，此刻的凯风正在万里高空上，为了回到她身边而拼命奔波；她也不知道，狄古和千帆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心急如焚。</p>
狄古是在凌晨两点多接到林薇的电话的。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听到的是林薇压抑的哭声</p>
<i>护士</i>狄主任……对不起</p>
<i>护士</i>天画小姐她……她在病房里自杀了……</p>
<i>护士</i>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但是……但是情况很不好……</p>
狄古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p>
<span>狄古</span>你说什么？！</p>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形</p>
<span>狄古</span>在几号楼的手术室？我马上过去！</p>
挂了电话，狄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家门。他开车的速度快得惊人，脑海里不断闪过四年前的画面——蓝天画被朋友们误解时的委屈，被苏莎莎诬陷时的愤怒，还有她得知自己生病时的绝望……他和千帆是她当时仅有的依靠，可他们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p>
千帆接到狄古的电话时，正在律师事务所整理下周的案件报告。听到蓝天画自杀的消息，他手中的笔“啪”地掉在纸上，墨水晕开了一大片。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跑。</p>
<i>千帆</i>天画……你可不能有事……</p>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凯风拖着行李箱，几乎是跑着冲出机场。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医院地址时，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变形。</p>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凯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在护士站焦急地询问蓝天画的病房，当护士指向手术室的方向时，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一角。</p>
他几乎是一路跑着冲向手术室，在走廊里看到了脸色苍白的狄古和千帆。</p>
<span>狄古</span>凯风？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了？</p>
狄古满脸怒气冲上向前抓住凯风的衣角。</p>
凯风没有回答狄古，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红灯，声音沙哑地问</p>
<span>凯风</span>怎么样了？天画她怎么样了？</p>
<i>千帆</i>还在抢救……</p>
千帆的声音低沉</p>
<i>千帆</i>情况很不乐观</p>
凯风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痛得他几乎站立不稳。他靠在墙上，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传出来。</p>
<span>凯风</span>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没有相信她</p>
<span>凯风</span>都怪我…</p>
<span>狄古</span>现在道歉不觉得晚了吗？</p>
<span>狄古</span>当初天画…把你们所有人当朋友，可你们呢</p>
<span>狄古</span>你们相识那么久，还不如我和千帆</p>
<span>狄古</span>如果不是天画用自己一半的新生能量，换我复活…我到现在…</p>
狄古双眼猩红看着凯风</p>
千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此刻的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p>
<i>千帆</i>凯风，狄古说得对</p>
<i>千帆</i>当初狄古被灭世屠龙…如果不是天画……</p>
时间在煎熬中缓缓流逝，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p>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遗憾。</p>
<i>医生</i>狄主任，我们尽力了……</p>
他看着眼前三个男人，缓缓摇了摇头</p>
<i>医生</i>病人失血过多，加上之前的病情影响</p>
<i>医生</i>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p>
“去世了……”</p>
这三个字像三把重锤，分别砸在狄古、千帆和凯风的心上。</p>
凯风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p>
<span>凯风</span>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搞错了？！</p>
<span>凯风</span>天画她怎么可能……</p>
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p>
<i>医生</i>我们很抱歉，但这是事实</p>
<i>医生</i>狄主任，您可以和恁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她最后一面。</p>
<span>狄古</span>不会的…</p>
狄古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蹲在地上捂住脸。千帆扶住他，身体也在微微颤抖。</p>
林薇站在一旁，默默地流着泪。她看着这三个男人，看着他们脸上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悔恨，心里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得厉害。</p>
<span>狄古</span>不会的…天画她不会走的…</p>
他哑声呼唤。</p>
就像一个样了哮喵的病人，葱富得到氧气救</p>
助，呼吸粗重患促。</p>
欢古大概跪在地上搭住口鼻哭了有个小</p>
时，才抬起头来，肺双愿是深漆黑的醉，平己</p>
眼泪一片赤红。</p>
千帆在一旁安慰着他，他自己心里也不好</p>
受但现在事实如此，他不得不接受这样残酷的</p>
现实。</p>
<span>狄古</span>天画，为什么……</p>
<span>狄古</span>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p>
<span>狄古</span>你不是答应我们兄弟两个，要好好接受治疗吗……</p>
<span>狄古</span>你醒醒好不好……</p>
<span>狄古</span>你不能睡，森美拉还在等你回去呢…</p>
<span>凯风</span>森美拉…那加比纳…是不是也…</p>
<i>千帆</i>是天画用最后剩下的新生能量复活它们的…</p>
<i>千帆</i>加比纳和森美拉待在一起…</p>
<span>狄古</span>只要你起来…我和千帆明天上带你去看极光好不好…</p>
<span>狄古</span>我们三个去你一直想去的云南大理，去洱海、去三亚，你不是说，想去海边拍照吗…</p>
<span>狄古</span>蓝天画,你起来啊？！</p>
<span>狄古</span>你不要睡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和千 帆啊！</p>
<span>狄古</span>你怎么那么狠心，抛下我们……</p>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千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久久没有说话。凯风则像一尊雕塑，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p>
<i>千帆</i>狄古你别这样。天画她已经走了....</p>
<span>凯风</span>天画……你知道吗……</p>
<span>凯风</span>我喜欢你很久了……</p>
<span>凯风</span>从第一次见面，是在大殿的路上</p>
<span>凯风</span>我就在想，好凶的女孩子……</p>
<span>凯风</span>可当你一次次和东方末斗嘴……</p>
<span>凯风</span>我心里其实挺难受，甚至有些嫉妒东方末</p>
<span>凯风</span>凭什么他可以……得到你的关注……</p>
<span>凯风</span>而我却像一个躲在暗处的觊觎幸福的小丑…</p>
<span>凯风</span>可当…你和东方末一起被黑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