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桥对灰岚肚子里的小崽崽充满了期待,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他想起地球的传统——给新生儿送虎头帽,寓意“虎头虎脑,健康强壮”。
但转念一想,又记起四川部分地区会做“狗头帽”,因为狗更接地气、更好养活,来源于“贱名好养”的民俗!
他纠结了半天,最终决定——结合一下!
用赤狐部落常见的红棕色皮毛做帽身,绣上威风凛凛的虎头纹样,但耳朵做得圆润些,带点狗崽的憨态,寓意“又威猛又好养!”
虎狗二合一!
决定以后,他翻出柔软的兽皮、鲜艳的羽毛和彩色的石子,开始认真缝制一顶毛茸茸、眼睛亮晶晶的“狗头帽”,准备送给未来的崽崽。
他一边缝帽子,一边忍不住偷笑,期待看到小狐狸崽戴上它的样子。
当然,除了准备礼物,每天的探望也不能少,沈雨桥每天雷打不动地去灰岚家报到一次,美其名曰“孕夫关怀”,实则拉着灰岚和一群闻讯赶来凑热闹的小狐狸崽,开始激情澎湃的“胎儿竞猜”游戏!
由于父母都是狐狸,品种毫无悬念,但其他悬念十足!
沈雨桥掏出兽皮卷,认真记录大家的“下注”:
“来!猜猜是全兽还是半兽?雌还是雄?毛色随父兽还是随亲兽?”
小狐狸崽们争先恐后地举手:
“半兽!雌性!白毛!”
“全兽!雄性!灰毛!”
“半兽!雄性!花毛!白灰相间!”
灰岚被围在中间,摸着肚子哭笑不得:“你们怎么比我还急……”
一群毛茸茸的小狐狸崽叽叽喳喳各抒己见,赌注通常是一把浆果、一块肉干或一个漂亮的羽毛。
沈雨桥其实完全可以用占卜术提前窥探答案,但他觉得那样太没意思了!自己猜、等着揭晓的过程才有趣!
就像拆盲盒!
每次沈雨桥去灰岚家,晏绯总会恰好“有事”路过附近——
不是巡视领地正好转到这边,就是找雪影商量事务但站门口半天不进去,或者干脆说“散步散到这了”。
表面上一脸“我一点都不在意你们猜什么”的冷漠,实则耳朵竖得比谁都高,偷听里面的讨论。
他心里有个强烈的、不敢说出口的期盼——
“一定要是一只全兽!”
“最好毛色像雪影,银白!”
“性格也要像雪影!高贵冷艳!生人勿近!”
“最好等祭司想找它玩的时候,它能淡淡瞥一眼,甩甩尾巴拒绝:‘没空。’”
这样就没崽来跟我抢祭司的注意力了!完美!
首领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然而,还没热闹几天,天气突然变得诡异——白天下冷雨,夜晚落大雪,雨水在寒风中迅速冻结,将整个部落裹上一层厚厚的冰壳。
路面滑得惊人,走路如同溜冰,一不小心就能从部落南边滑到北边。
部落因此安静下来,兽人们大多窝在家中烤火,减少外出。
只有不怕冷、爱玩闹的小狐狸崽们还在冰面上追逐打滚,嘻嘻哈哈。
沈雨桥坐在窗边,就着炉火的光,继续缝制那顶“狗头帽”。
窗外冰凌倒挂,室内温暖安静,针线穿梭间,他的思绪却飘回了遥远的地球,飘回了那个同样被冰雪覆盖的、并不愉快的童年。
他想起了那个极其不待见他的师叔。
师叔总劝师父把他丢了,理由是他“哭闹扰人清修”“命格不祥”。
事实上,师叔并非厌恶孩子,他只是极度崇拜师父,认为师父天资卓绝,理应专心修道、光耀门庭,而不该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哭包小孩拖累。
沈雨桥小时候爱哭,一哭,师父就会立刻停止打坐,耐心哄他。
师叔每次看见,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常趁师父不在,把沈雨桥拉到角落,恶狠狠地骂:“讨命鬼!就知道缠着你师父!耽误他修行!”
记忆中最清晰的一次,也是一个这样的冰封冬日。
师父带他去后山玩冰,他不小心在结冰的石阶上滑倒,后脑勺重重磕了一下,当场昏迷。
再醒来时,他躺在医院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还戴着一顶崭新的、师父连夜缝制的狗头帽。
毕竟狗头帽也有祈福的作用,师父在等着他醒来的时候抽空做了。
他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师父也请了整整一个月的假,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未曾修炼一日。
师叔得知后,气得发狂。
后来,师叔找到机会,将沈雨桥狠狠打了一顿,骂他“祸害”“累赘”。
沈雨桥自知理亏,因为他确实耽误了师父修炼,默默忍下伤痛,对师父谎称是自己摔的。
但师父何等精明,很快发现了真相。
他与师叔大吵一架,斥其“心术不正”“枉为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