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给赤狐部落的摊位镀上一层暖金色,沈雨桥将换来的几大袋岩麦粉小心放好,看着那淡黄色的粉末,心里顿时有了新的主意。
光有酸菜鱼和饼子还不够,得再来一道能镇住场子的硬菜——梅菜扣肉!
他风风火火地跑到卖干制野菜的摊子,用几块彩色的矿石换了一大把乌黑油亮、香气浓郁的风干梅菜,又去肉摊挑了一条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上好五花肉。
回到自家摊位后的简易灶台前,他系上围裙,深吸一口气,正式开始施展手艺。
他先取来一个大陶盆,倒入岩麦粉,又将从垂耳兔酒摊讨来的酵母泥用温水化开,缓缓倒入面粉中。
手掌探入盆中,感受着微凉的粉末逐渐变得湿润、粘连,他开始用力揉搓、推压、折叠。
这活儿需要耐心和力气,直到将面团揉得光滑细腻、不沾手也不沾盆,才用一块湿润的软布盖好,放在靠近炭火温暖处,静待它悄然发酵,孕育出无数细密的气孔。
这边面团在静静蜕变,那边沈雨桥已利落地处理起草鱼。
刮鳞、去腮、剖腹取内脏,动作一气呵成。
随后,他将鱼肉平铺在案板上,手持薄而锋利的骨刀,手腕轻转,片出厚薄均匀的鱼片,再在鱼皮一面细细地剞上十字花刀,这样既能入味,煮熟后更会卷成漂亮的形态。
大石锅里,早已熬上了乳白色的兽骨汤底,此刻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
他将切好的酸菜丝用油爆香,倒入汤中,酸爽的气息立刻被热力激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待汤再次滚沸,他将鱼片一片片滑入微沸的汤中,那透明的鱼肉瞬间变成嫩白色,在酸汤中微微卷曲。
紧接着,他便开始料理梅菜扣肉。
五花肉放入清水锅中,加入几片姜和一点果酒,大火煮沸,撇去浮沫,转小火慢炖,直至用竹签能轻松刺透。
捞出肉块,趁热用骨针在猪皮上扎满细密的小孔,再细细抹上一层深色的野果酱和盐巴。
另一边,将干梅菜用温水泡发,洗去沙尘,挤干水分后切碎。
热锅下肥肉煸出油脂,放入梅菜碎翻炒,炒出浓郁的干香。
最关键的步骤来了:将晾凉的五花肉切成厚薄一致的大片,皮朝下,一片挨着一片,整齐地码放在一个厚实的陶碗里,形成一個完美的漩涡。
然后将炒香的梅菜堆满在肉片上,压实。将陶碗放入蒸笼,架在滚水之上,盖上盖子。
烈火猛蒸,水汽氤氲中,肉里的肥油被逼出来,缓缓渗透进下方的梅菜里,而梅菜独特的咸香醇厚之气,也向上浸润着每一片猪肉。
随着时间的流逝,酸菜鱼的酸辣鲜香、蒸锅里梅菜扣肉那难以形容的咸香丰腴,以及旁边陶罐里熬煮的骨汤浓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极具穿透力的复合香气。
当沈雨桥终于掀开蒸笼的盖子,将那碗肉倒扣在另一个大盘中时,一道色泽酱红油亮、肉质软烂入味、梅菜甘香扑鼻的梅菜扣肉便完美呈现。
而旁边石锅里,酸菜鱼汤色金黄,鱼肉雪白滑嫩,酸菜脆爽,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他擦擦额角的汗,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夜幕已然降临,营地的灯火次第亮起,远处,鲛人桉和冥河水母渡的身影正循着这诱人的香气而来。
营地中央,几张宽大的木桌拼成长席。沈雨桥将大锅酸菜鱼、整盆梅菜扣肉、金黄的岩麦面饼先分给眼巴巴守在一旁的赤狐族人们。
“品相最好的留给客人,剩下的咱们自己吃!”
他笑着招呼,族人们欢呼着端碗分食,营地顿时香气四溢,笑语喧哗。
沈雨桥则细心地将鱼片最嫩、酸菜最脆、肉块最方正、面饼最蓬松的部分精心装盘,摆成赏心悦目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