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珩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皇帝的头发。</p>
他明明记得一月前父皇身体健壮，可是如今的父皇已经长了许多白发。</p>
原来父亲知道，知道自己有女儿，原来父亲从始至终都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一面。</p>
他还是幸运些的，只是他也比父亲更加痛苦，因为他是眼睁睁看着妹妹失去生息的。</p>
南珩曾经无比渴求父亲的爱，可是到了现在他才明白，帝王家向来无情。父亲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是想后世少些顾虑罢了。</p>
“父亲，来世我们生在平头百姓家好了，来世我们不做君臣，只做父子。”</p>
这次没有赢家，只是有的人死了、解脱了，而活着的人或许一辈子都会被困在局里。</p>
——</p>
满宫缟素，南珩静静地坐在棺椁旁，面无血色，双目无神。</p>
南瑞走到他身旁，欲言又止。</p>
“这儿又没外人，想说什么就说。”</p>
“皇兄，国不可一日无君。”</p>
南珩不可置信地抬头，眉毛都拧在一起。</p>
“你说什么？”</p>
南瑞长叹一声，跪在了南珩身旁。</p>
“他做的这一切本就是为了你，为了你日后可以畅通无阻。他知道你不是狂妄自大之人，他只怕朝中的毒瘤会影响你的决策。”</p>
“他做的这一切，死了太多人了，包括宿雪，也包括他，都为了我们光明的未来死去。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辜负他。”</p>
南瑞朝南珩磕头：“臣请太子殿下尽快继承大统，主持大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