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祯恍然大悟，缓缓抬头对上裴季雅的目光。</p>
波浪壮阔与静如止水，仿佛是世界的两端，难以相融、相逢。</p>
“是，我是以凡人之躯拜入常曦宫门下。直到裴季雅身死，那一魄将我召回，我的妖力才得以恢复。”</p>
“妖力恢复了，记忆却并没有。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为何会失去妖力，为何会只剩下一魄。”</p>
柳太真微微低眸，心的重量仿佛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p>
“所以，你是因为失去了三魂六魄，才会失去记忆。”</p>
“或许吧，或许找回记忆，我的三魂六魄便可以回来了，又或者……”裴季雅低下头，苦涩地扬起嘴角。</p>
“宿主……”</p>
裴季雅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p>
没有记忆，他的心空空的。</p>
拥有记忆，他的心也或许被刀扎满。</p>
倘若裴季雅不死，他不被召回，或许他会永远留在常曦宫，与师兄弟们相伴一生。</p>
“那便找阿书，让他设法阵，帮你召回三魂六魄。以阿书的见识和妖力，他一定有法子的。”</p>
裴季雅缄默不言，只是用那双悲伤的眼睛看武祯。</p>
“万一，他的痛苦和灾难与无字书有关呢？”</p>
裴季雅笑出声，神情恍惚。</p>
“是啊，倘若无字书也并非善类呢？武祯，你未免太过相信他了。”</p>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p>
武祯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她以为摸到的真相，其实是冷冰的墙壁。</p>
“那倒也不是，正是因为我有许多谜团需要解开，所以今夜我才对你们坦诚相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