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外，流萤看着回溯影像中那株摇曳生姿的奇异幼苗，不由得挑了挑眉，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咦？这个树苗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歪了歪头，指尖轻轻点着下巴，“……好像景元将军头上簪着的那朵杏花啊！”
她习惯性地转头，想向身旁的镜流和符玄寻求印证，却赫然发现这两位不知何时已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寒冰。
镜流周身那清冷的剑气无意识地微微流转，而符玄额间的法眼虚影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推演，仿佛在对抗某种颠覆认知的冲击。
“你们怎么了？”流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众人闻言，这才从各自对周牧所传法门的推演中惊醒，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镜流和符玄身上。
镜流缓缓摇头，“不是像。若我感知无误，杏儿那丫头的本体，正是这株灵根。”
她顿了顿，目光穿透回溯的画面，投向那株吸收着爱意与善意的幼苗，
“她曾言，自己是三界独一份的「连理缠枝杏」。”
“不过……”镜流的话语戛然而止，她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冽，
“说这些也是无益。”
“历史自有其轨迹，且继续看吧，答案终会揭晓。”
见镜流不欲深谈，众人虽心中疑窦丛生，却也知趣地不再追问，收敛心神，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流淌着时光碎片的观测画面。
……
日月轮转，光阴似箭。
方寸山后山那片灵气氤氲的桃林，已然被一片更显梦幻的粉白所覆盖。
那株承载着众人心意与悟空期盼的连理枝，早已褪去幼苗的稚嫩，化作一株亭亭玉立的杏树。
粉白的杏花与灼灼的桃花交相辉映，洋洋洒洒，将整个三星洞笼罩在一片馥郁芬芳的花雨之中。
而那只初来时懵懂顽劣的金毛猴子，亦在这短短数年间，完成了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凭借那霸道绝伦的「大品天仙诀」，他竟已从一介凡猴，硬生生掠夺天地造化，踏入了金仙之境！
金性，不朽也！
他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长生。
而今日，是四年一度的「方寸山大比」。
悟空摩拳擦掌，憋足了劲头，只待在这考较修为的盛会上大展身手，好让师兄师姐们看看自己这几年的长进！
“咚——咚——咚——”
悠扬而浑厚的钟声穿透云霞，在方寸山间回荡。
悟空一个鲤鱼打挺从卧榻上翻身跃起，金睛中精光四射，身影如电，直扑演武场而去。
说是演武场，实则不过是周牧随手以彼岸伟力开辟的一方小世界。
无垠的灰褐色大地延伸至天际，大地中央，十几道身影早已肃然而立。
悟空风风火火地赶到，赶忙拱手作揖，脸上带着几分赧然，
“嘿嘿，俺起晚了些，师兄师姐们勿怪，勿怪！”
众人皆含笑示意，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奥托上前一步，温润如玉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空间，
“既然人已齐至，那便准备开始吧。”
他目光扫过众人，宣布规则，
“依例，停云师妹与三月师妹已证大罗道果，境界悬殊，故不参与比斗，将担任裁判，护持尔等周全，免生意外。”
他顿了顿，看向自己，
“至于我，身负深渊神位，力量本质特殊，出手恐会侵蚀诸位灵知，因此亦不参与。”
他的视线转向藿藿，“上一任擂主为藿藿师妹。”
“然经裁判组合议，此次大比，藿藿与尾巴将作为两个独立个体，分别参与比斗，如此方显公允。”
“藿藿师妹，可有异议？”
藿藿抱着发光的尾巴，乖巧地摇摇头，
“没有异议，奥托师兄。”
奥托颔首，袖袍轻拂，一个看似朴拙却道韵内蕴的玉质抽签箱出现在众人面前，
“规则依旧，抽签定对手。开始吧！”
悟空早已按捺不住，第一个翻着筋斗凑上前去，嬉笑着探爪抽出一张纸条，定睛一看，上书三个字——「史瓦罗」。
悟空对这个沉默寡言的机器人师兄了解不多，只知其学识渊博，常在藏经阁整理玉简。
他恭敬地朝史瓦罗方向拱了拱手，
“史师兄，请多指教！”
其余众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史瓦罗甚少出手，这场战斗在他们看来，应是势均力敌的精彩较量。
然而，战斗甫一开始，便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结束了。
一猴一智械相隔百丈站定。
“滴——”
奥托指尖轻弹，一声清脆的鸣响宣告开始。
史瓦罗那巨大的机械头颅瞬间转向悟空，冰冷的电子眼红芒一闪。
「目标：孙悟空。」
「高危个体。」
「执行策略：捕获。」
「指令确认。启动‘静滞力场臂’。」
嗡——
伴随着低沉的能量嗡鸣，史瓦罗身侧的虚空骤然扭曲，一根由无数幽蓝能量回路构成、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大机械臂凭空凝聚！
那机械臂甫一出现，便无视了空间距离，如瞬移般出现在悟空头顶，五指箕张，一股无形的、足以凝固空间的强大力场轰然罩下！
悟空反应不可谓不快，金仙法力瞬间爆发，周身金光大盛，试图以七十二变挣脱或闪避。
但那股力场蕴含的并非单纯的力量压制，而是对空间规则的绝对禁锢！
他感觉自己如同琥珀中的飞虫，周身空间变得粘稠无比，金仙级的伟力轰击在力场上，竟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下一秒，冰冷的机械巨爪已稳稳合拢，将金光闪烁的猴子牢牢攥在掌心。
“嘶……”场外观战的桂乃芬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就结束了？那机械臂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连金仙都挣不脱？”
青雀眉头紧锁，盯着那幽蓝的能量回路：“像是规则层面的禁锢……不能依靠蛮力打破。”
桑博则摸着下巴，啧啧有声，“史瓦罗老兄藏得够深啊！这玩意儿怕是专门用来抓不听话的‘高危个体’的吧？”
奥托平静的声音适时响起，为这场短暂的战斗定下结论，
“此乃史瓦罗融合祖师所授‘赛博菩萨’法门后，结合自身特性演化出的‘静滞力场臂’。”
“其核心在于空间锚定与能量湮灭场，非以绝对力量突破其承受上限，或通晓其核心规则漏洞者，难以挣脱。”
“我宣布，史瓦罗师弟胜。”
与此同时，其他几场战斗也迅速分出了胜负。
素裳剑气纵横，虽未能“截云”，但凌厉迅捷的剑招配合祖师所授经验，稳稳压制了桑博层出不穷的“保命骚扰流”，赢得干净利落。
桂乃芬凭借的灵巧身法和对锣声节奏的掌控，在尾巴新学的守护法门中辗转腾挪，最终抓住一个破绽，小锣轻敲，震荡其魂体核心，险胜一筹。
藿藿驭使的鬼影无形无质，神出鬼没，配合新学的顶级驭鬼术，轻易便将克拉拉拖入了“捉迷藏”的规则怪谈，小姑娘很快便迷失其中，无奈认输。
玲可和佩拉……打了一波假赛，在完成了石头，剪子，布后，玲可胜出。
最终，素裳、桂乃芬、藿藿、玲可晋级。
青雀因为轮空，所以没有参与战斗。
猴子虽然的灰头土脸，但却没被打服，在整理了一下衣装之后，直接就开始了第二场败者组的战斗。
——「佩拉」
抽完签之后，猴子感觉这把稳了。
因为这个师姐平日里都没有战斗过，整天都在和玲可师姐卿卿我我。
肯定不会有高强的境界！
但……
战斗的场面却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纬度放逐。
概念武装。
次元割裂。
只要有爱就能无限增强力量。
悟空是怎么也没想到，魔法少女的战斗方式，居然是少女站在后面不断释放魔法……
而且还是自己抵抗不了的魔法。
以至于战斗再次落败，变得灰头土脸。
两次的连续战败，便已宣告了和冠军无缘。
这让悟空变得十分郁闷。
而另一边，青雀则幸运地在第二轮又轮空，第三轮又又因人数轮空，直接进了决赛圈。
而在第四轮对阵时，佩拉因连续施法魔力消耗过大，被青雀以新学的天机推演之术预判走位，轻松绕开防线，一本符箓拍在背后，十分有含金量地获得了冠军。
奥托看着这个结果，嘴角微微抽动，哭笑不得，
“测算天机，趋吉避凶……青雀师妹，你这‘运气’……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他取出一张材质奇特、介于虚实之间的卡片，卡片表面流淌着扭曲的光影与玄奥符文，
“这是五万‘点数’凭证，是你的奖励。”
悟空看着那卡片，眼中满是羡慕。
点数在祖师那里可是硬通货，能换取诸多天材地宝、神通秘法，他辛苦积攒多年也不过千余点。
五万点，简直是天文数字！
其他弟子倒显得平静许多，毕竟忘川员工“工资”不菲，五万点虽巨，也不过是数月所得。
青雀喜滋滋地接过卡片，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多谢奥托师兄！”
个人战尘埃落定，接下来便是自由演武时间。
悟空连败两场，心中憋着一股闷气，不服输的性子被彻底点燃。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锁定了看起来最“柔弱”的小师妹藿藿。
他心想：俺是师弟，她是师妹，年龄修为都差不多，总该能过几招印证所学了吧？
“藿藿师姐！俺老孙请指教！”
悟空跳入场中，战意昂扬。
藿藿怯生生地应下，“啊？好…好的，孙师弟小心了。”
“开始！”奥托话音未落，悟空已如离弦之箭般扑向藿藿！
然而，周牧对“弟子”们的传授，从未藏私。
藿藿那顶级驭鬼术，其本质远超“驱使厉鬼”的范畴。
「幽冥洞开·无间鬼蜮！」
藿藿双手结印，翠绿的鬼火自她周身腾起，脚下大地瞬间化作一片翻涌着苍白手臂、流淌着黑水的泥沼！无数扭曲、哀嚎的虚影从泥沼中升起，它们并非实体，而是规则的具现化。
——迟到者将永远徘徊（空间迷失）、说谎者舌绽莲花（言语失控）、心怀恐惧者所见皆为梦魇（精神污染）……
悟空甫一踏入这片鬼蜮，便觉天旋地转。
他想施展筋斗云，却发现自己脚下的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他想怒喝壮胆，出口却变成了尖细滑稽的戏腔。
眼前更是幻象丛生，花果山猴群的惨状、水帘洞崩塌的景象轮番上演！
他空有金仙法力与七十二般变化，在这诡异莫测的规则领域内，却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虫，有力无处使，被折磨得精神恍惚，最终被一根从虚空中探出的惨白鬼手轻轻点在额头，眼前一黑，再次败下阵来。
那双原本灵动桀骜的金睛里，此刻只剩下浓浓的惊恐与茫然。
“俺……俺不服！”连败三阵的悟空，胸中那股郁气几乎要炸开。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竟直接锁定了裁判席上正兴致勃勃啃着仙果的三月七！
“三月七师姐！俺请赐教！”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众人：“？？？”
三月七：(???□?)?*?手中的仙果差点掉地上。
“小猴子，你认真的？”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我可是大罗！”
悟空重重点头，战意冲宵，
“俺不知大罗神通究竟如何，但求一试！请师姐成全！”
虽是这么说，但他心中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他知晓必败，不再等待奥托口令，直接身形一闪，如炮弹般射向三月七。
面对这凌厉攻势，三月七却是不慌不忙，甚至俏皮地笑了笑。
她随手将仙果一抛，变戏法似的从粉色小背包里掏出一大堆东西——
金黄酥脆的炸鸡腿、香气四溢的汉堡包、滋滋冒油的薯条、还有一大杯冒着气泡的冰可乐！
就在悟空剑锋及体的刹那，她笑靥如花，朱唇轻启，
“吃吧。”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仿佛蕴含着至高法则！
悟空身上那滔天的战意、沸腾的法力、乃至冲锋的惯性，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抹去！
他眼中的锐利光芒顷刻消散，变得迷糊而呆滞。
身体不由自主地停下，然后摇摇晃晃地原地坐下，伸手抓起一只炸鸡腿，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起来，吃得满嘴流油，脸上只剩下最原始的满足。
“哇！”桂乃芬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神通？言出法随？”
三月七收回背包，拍了拍手，轻松地解释道，
“这是欲望权能的表征之一，「暴食」之力的应用。”
“有两种方式：一是强化自身，吞噬‘存在’本身，比如空间、物质甚至维度结构。”
“二是赋予目标，就像现在这样，让他瞬间被最原始的‘暴食’欲望支配，眼中只剩下食物，再无其他念头。”
众人闻言，无不咋舌惊叹。
这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半晌，悟空终于将面前堆积如山的食物扫荡一空，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眼神才逐渐恢复清明。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巨大的挫败感瞬间将他淹没，金灿灿的毛发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他低着头，默不作声，连战三场，场场败得莫名其妙、毫无还手之力，这对他骄傲的心性打击极大。
奥托见状，温润的声音适时响起，
“悟空师弟，不必气馁。”
“诸天万界的战斗，力量强弱从来不是唯一的胜负手。”
他踱步上前，目光深邃，“我曾观测过一个遥远位面，那里诞生了一位奇特的生灵。”
“他的能力极其简单：可以瞬间抹杀所有名为‘张三’的存在。”
“此等抹杀，无视境界，纵然大罗、路尽，若名唤张三，亦难逃一死。”
悟空愕然抬头：“这……这岂不是无敌了？”
“且听我说完，”奥托继续道，“在那个位面，还诞生了另一位存在，其能力是：将任何目标的名字强制修改为‘张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配合起来，简直是绝杀！
“然而，”奥托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看似无敌的二人组合，最终还是死了。”
“死于我手。”
“而我做的，仅仅是在其中一人心中，播下了一颗对另一人怀疑的种子。”
“所用的，不过是一个连修行界新人都能学会的惑心小术。”
寒意，瞬间爬上了在场所有人的脊背。
轻描淡写间，便令两位拥有“绝对能力”的至强者陨落，这份心智与手段，令人不寒而栗。
唯有素裳眨了眨眼，有点儿没听懂，然后认真地问道，
“奥托师兄，你的意思是，在外面的战斗里，境界高低其实没那么重要，关键在于情报和应对，对吗？”
奥托闻言，碧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深深地看了素裳一眼。
此女心思剔透，竟能一眼看穿本质！
怪不得神主对她如此看重。
此女之智，或不下于我！
想到这，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甚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赞许，
“正是如此！”
“在未能‘超脱’之前，即便是至强者间的争斗，本质也是情报与心智的博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若一方对另一方的底牌、能力、乃至思维模式了如指掌，而自身却深藏不露，那么战斗的结局，往往在开始前便已注定。”
“纯粹的力量碾压，在诸天万界错综复杂的规则与能力面前，有时更像是一个……玩笑。”
一番话，如暮鼓晨钟，敲在众人心头，令他们陷入沉思。
“好了！”奥托拍了拍手，打破沉寂，
“此次演武便到此为止，诸位回去好生体悟所得，我也该去向祖师汇报结果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泡影般消散在原地。
众人也各怀心思，三三两两地散去，返回各自居所静修。
……
另一边，悟空心中烦闷，婉拒了桑博下山喝酒的邀请，独自一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后山桃林。
他靠着那株已亭亭如盖、散发着温暖清香的杏树坐下，望着满树繁花，长长地叹了口气。
“灵根啊灵根，你说俺是不是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俺当时要是跟师兄师姐们学那些稀奇古怪的本事，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是不是也能像他们那样，挥手间就让人动弹不得，或者让人只想吃饭睡觉了？”
话音刚落，一条柔韧的杏枝，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语，带着满枝的粉白花瓣，轻轻垂落下来，温柔地、带着安抚意味地，在悟空那略显凌乱的头顶金毛上拍了拍。
一道稚嫩、带着关切之意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直接涌入悟空的心田，
“难过……不要……”
“要……开心……”
悟空瞬间如同被雷击中，猛地蹦了起来，金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这株摇曳生姿的杏树，手指颤抖地指着它，
“你…你你你你…！你会说话？！”
“嘻……”那杏树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小得意和俏皮，“猴子……笨！”
“多学……多看……多想……”
“不然……会一直……笨！”
悟空脸上的震惊慢慢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所取代。
他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点头，
“俺知道了！俺会多学多看多想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那份失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淡了不少，
“嘿嘿，俺是真没想到，你居然生出灵智来了！太好了！”
杏树的枝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传递出欢快而感激的情绪，
“谢谢……你的……爱！”
“很……纯粹……”
“杏儿……很喜欢……”
悟空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成就感油然而生，他豪迈地拍了拍树干，
“哈哈，俺能帮上你就行！以后俺天天来看你，陪你说话！”
一时间，满树杏花似乎开得更盛了。
一种无形的涟漪，在这一树一猴之间悄然荡漾开来。
而在不远处一片光影交错的阴影里。
奥托的身影如同融入背景的雕塑，静静矗立。
他面无表情，碧色的眼眸深邃如渊，毫无感情地注视着那温馨的一幕，将眼前的一切细节，包括那悄然滋生的情愫，都一丝不差地刻录进了心底的某个数据库。
……
日子便在修行、照料杏树以及与杏儿的简单交流中，如溪水般潺潺流过。
直到第十三个年头。
这一日，悟空刚刚结束早课，正兴高采烈地在水帘洞前空地上，对着几只仙鹤显摆七十二变的神通。
一会儿变作苍鹰振翅，一会儿化作猛虎咆哮，惹得仙鹤们惊叫连连。
“悟空！”
一个平静却隐含威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悟空浑身一激灵，连忙收了变化，恢复本相，转身恭敬行礼，
“师父！”
周牧所化的菩提祖师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你随我来。”周牧转身走向静室。
悟空不明所以，挠挠头，跟了上去。
静室之内，檀香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