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别说是铺陈摆设,就连张正经桌子都没有。
福姐进屋就委屈的要不得,要寻着宁三爷去哭诉。
宁三爷见这小屋确实太过简陋,便对三太太提了两句不满。
说福姐如今怀着身孕,将来生下哥儿来,这屋子确实住不得。
谁知宁三太太早有应对,说福姐进来的急切,只委屈她暂住几天耳房。
当场命人开库房拿东西,要把三间西厢房拾掇出来,摆设要与正房一样。
福姐见西厢房十分敞亮,宁三太太还要正经裱糊收拾,心里自是乐意。
便想着好歹忍上几天,显着自己贤惠不拿大,往后在三房好过日子。
因此就在正房里头,给宁三爷宁三太太夫妻磕头拜见了。
又给三房院里几个有名分的姨娘,一一磕头行礼递了鞋脚。
其余没名分的通房丫鬟,也分了长幼拜见递茶相互拜见。
福姐原想着凭借肚子里的哥儿,无论如何进门也要开脸儿当姨娘。
见宁三爷夫妻两个不开口,自家也也不好提说这个话。
一不曾拜见宁老太君,二不曾去别的房院里见人。
整个三房院竟似有她没她一样,全不曾把她放在眼里。
福姐当初在外宅小院的丫鬟婆子有不少,都是人牙子家里买来的。
宁三太太都嫌弃人家不干不净,全都打发出去转卖了。
依着宁国府内宅规矩,拨了一个十岁三等小丫鬟,在福姐屋里服侍。
因为她这屋里实在太小,于是晚间只能打铺,就在福姐床下脚踏上睡。
这屋子里又小又窄,还有个小丫鬟住着,十分的不方便。
宁三爷几天都没进来看过,只偶尔请安时见着,嘱咐她好生养胎而已。
福姐心里的意思,就盼着西厢房收拾好搬过去,宁三爷自然要进房。
谁知左盼右盼一个月,新房倒是收拾好了,住进去的却是个新丫头。
那丫头名唤鱼儿,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使得一手好针线。
五官模样不是头等,却是皮肤白腻丰腴饱满,另有几分姿色。
这丫鬟原先在宁三太太房里做针线,原本不显山不露水。
偏生这几天打扮的十分出挑,时常往宁三爷书房里伺候。
宁三太太听说后十分大度,酸话半句都没有,只说房子来不及收拾。
因此当着宁三爷与福姐的面儿,就命她先让让鱼儿。
“福姐的身子沉重着,这些日子也伺候不了三爷,屋子小些也没什么。新收拾的西厢房宽敞,倒是让鱼儿丫头先住着,服侍三爷还方便些。”
宁三爷不留心这些小事,只要自家住的舒坦,当然没什么可说。
这就可怜了福姐,三伏暑热的天气,便闷在潮湿的小耳房熬着。
偏偏那耳房门口的台阶松动,两场大雨下来,略踏重些就塌了下去。
福姐从两尺高的台子上滚下来,肚子正撞在凸起的地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