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觉得自己讲不来这套,现在退场还来得及。”
讲堂里一时没声。
有几个老讲师互相看了看,咕哝一句,“这管得也太死了吧。”
“这要是讲得不合她意,是不是连饭都没得吃?”
“以前讲坛是请老师,现在这是要当兵啊?”
柳依依冷笑一声,“你们这意思是觉得制度多余?”
“那我也不废话了。”
“我就问一句——”
“在座有哪个讲生是因为你们讲得好,才坚持留下来的?”
底下没人敢说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女讲里头混的,全是些念得顺嘴就觉得自己是大师的主儿。”
“讲三句诗,能把自己吹成下个陈元。”
“你们要是真有本事,早就自己开学堂了,还用在这蹭讲坛?”
话音刚落,后排有人拍椅子起身,“柳夫人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我们辛辛苦苦讲书,被你一句话全打死了?”
“你是帝师夫人没错,但也不能这样骂人吧?”
柳依依盯着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跟钉子似的。
“你是谁推荐进来的?”
那人愣住了。
“我问你是谁推荐的。”柳依依追着问。
“你讲了几堂书?有没有课表?有没有答疑?有没有听课名单?”
“没有是吧?”
“那你今天是来吵架的,还是来讲书的?”
讲堂死一般的静。
柳依依转头,“如玉。”
“在。”
“这人是讲政登记在案的吗?”
“不是,他是之前被文德小社临时挂靠的‘自由讲员’,还没走三审。”
柳依依点头,“那就好。”
“从今天起,未经三审的人不得上讲坛。违规者,诗社禁入一年。”
“这人,送出去。”
两个监察使走过去,一左一右把那人“请”了出去。
他还想挣扎,结果刚张嘴,就被扣了出去。
“你们要是都跟他一样,那就别怪我下一步连自由讲坛也一块砍。”
“江州现在要的是清账,不是聚众骂人。”
讲堂前排一人悄悄举手。
“柳夫人,能不能问一句,这规矩是谁批的?”
“是你个人意愿,还是讲政总署的决策?”
柳依依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这是陈元定的底稿。”
“我只不过照规矩搬到你们面前。”
“你要不信,自己去帝师署问。”
……
当天傍晚,《江州讲政制度整顿令》贴满了讲坛各处。
三页纸,五讲三不讲,全写得清清楚楚。
最底下一行特别醒目:
【此令自七日内执行,届时未登记讲纲、讲生、讲义者,一律停课审查。讲政局备案系统将对接监察署,由柳依依署名掌案。】
这一纸令一贴出去,整个江州女讲圈直接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