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放下铁镐想要帮忙,又犹豫这样姿势不太雅观,便让马丁先松开铁镐爬出来,再捡回铁镐。
和反应慢半拍的马丁跟着瘸腿的老佐伦走向金矿。这座荒凉山丘的矿洞外的荒瘠空地洒落着一些棚屋,人影在里面走动。
那些发出汪汪叫声,像蜥蜴多过狗的狗头人披着无法遮体的破布,抓着歪歪扭扭的短矛和投石做武器。
沉闷的呼喊突然传来,安南回头,看见马丁的上半身卡在矮洞里,晃动着露在外面的屁股。
“霍林来不了?”
老佐伦打量安南。洗得褪色的麻布衣,像是染病般的灰色但苍白细嫩的皮肤,看起来就干不了体力活、不过老佐伦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坚信挖矿要的是运气,“倒霉的霍林才干了一天就被石头砸了脚,希望你能带来好运吧。”
晦暗油灯下,陈旧的、散落的废弃工具、断裂的支柱让他意识到这是座枯竭的金矿。而其他矿工的低声交谈,让他发现这些人不少都是来碰运气的镇民。
马丁带着铁镐钻进昨天掏出的矮洞,安南举起油灯,观察周围。
住在苏珊大婶家的第三天,安南说着磕磕绊绊的借口,跟霍林叔叔清晨出发回到那片森林。但当他偷溜出来试图找到那片林间草地时,遭遇一群游荡至此的狗头人。
出发前苏珊大婶还叮嘱马丁:“照顾好小安南,别让我失望!”
然后他还告诉安南狗头人的习性,比如喜欢避光的森林,洞穴、绝不会攻击数量比他们多的敌人、单只狗头人看到一只羊都想逃跑——
安南和马丁在岔路口遇见他们的工头,一个叫老佐伦的瘸了条腿的老人。据说曾是个老兵。
“希望你能带来好运。”老佐伦说着留下一盏油灯,带着另一盏离开。
“堂弟,我卡住了!”
“马丁,先带他到棚屋。”老佐伦挥手,发现马丁一动不动,“马丁?”
这里将是安南和马丁接下来住的地方。
“我是马丁的堂弟。”
“小安南,多吃些,才有力气去上工。”
不过吟游诗人还说过,永远不要相信吟游诗人说的话。他们为了故事的完整能编出一切谎言,为了诗歌的押韵什么词都能唱出来。
清晨,安南和马丁在苏珊大婶担忧不舍中出发。
华贵而美丽的马车和女士与破落而肮脏的棚屋和安南仿佛两个世界。
老佐伦取出钥匙,打开一间棚屋的门。几张简陋的歪斜木床摆在泥地上,蚂蚁昆虫自由进出,床头柜既是柜子也是餐桌。
安南忍住和这些“奇幻生物”打招呼的想法逃回森林边缘。也许被狗头人杀死的概率很低,但不是零。
他看见法斯特先生口中的大老板,美酒女士。
钻出来的马丁去拿铁镐,却奇怪地抓着镐柄和矮洞角起力来。
安南刚要提醒他不要横着拿铁镐,马丁突然从矮洞里扯出一片苍白纱幔。
“幽灵啊!!!”
马丁丢掉铁镐转身就跑。
“人类啊!!!”
幽灵尖叫着撞进矿洞深处的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