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写完的莎草纸,画圈让他有些脸红,但他真的不会那个词汇,也没法写得模糊不清。
矿工们不信,一位不会法术、没有魔法物品的法师学徒显然压制不住混乱,现在外面正被逃离营地、讨要工钱、嚷着开饭的混乱包裹。
安南无所谓,甚至还准备再写一封信,尽管他会的字所剩不多。
不过刚一进去,安南就拉着马丁钻进离出口只有几十米的岔路矿洞。
苍白的幽灵没有具体形状,像是披着床单的轮廓。
咽下早餐,安南和骄傲迎着注视的马丁在一片惊异目光中,迈进金矿。
安南想到马丁薪水上交苏珊大婶,想到他在酒馆几乎收不到小费,想到柴火从来是卖最低价,就答应了他。
像是风车一样甩着瘸腿的老佐伦急忙去准备早饭。
“一人40铜币,如果找到矿石你们也能分一笔!”
半牛头人的脚步因为安南的道谢短暂停顿,走进持续着混乱的营地。
断断续续的铁镐叮咣开凿声从早上持续到下午,安南和马丁提着篮子出来。
浓郁的黑暗弥漫,诡影和窸窣声响起,邪恶恐怖的密谋回荡,不时化作奸诈的狞笑。
住在营地的所有矿工声称他们做了可怖的噩梦,那位法师学徒说他们遭受了亡灵的诅咒,不过已经没事了。
其中一道轮廓绕过房门,穿过墙壁进入棚屋。它在那道熟睡之人的脚底徘徊,忽然被床头柜上的薄木板吸引。
它的遭遇让安南想到一个星期前的自己。如果没有苏珊大婶,他的状况不会比它好多少。
“我的友善感染了它。”
这不仅代表他们幸免于难,还意味着安南拿到首次和人类之外交流的成就。
依然是黑面包和酸了的咸豌豆。
“最后一天……再来最后一天……”
许久之后,这里恢复幽暗与静寂。
安南拉住正想答应的马丁。虽然幽灵可以交流,但为了30铜币似乎不值得冒险……
“安南你真厉害!”称赞后的马丁扭扭捏捏,“我们可不可以和家里说只拿到30铜币……”
“我是奴隶。”半牛头人丢掉了木炭,将薄木板递给安南,站了起来。
披上麻布外套,安南挪开门闩,打开房门。
同样振奋的还有老佐伦,他认为这是幸运女神的眷顾——所有矿工被亡灵诅咒,只有他们没事。
“为什么你身上没有诅咒的气息。”
半牛头人没有细谈,主动讲述自己不受影响的原因:“肮脏血脉让我能豁免戏法。”
清晨的破碎阳光穿过树荫,半牛头人靠在树下,握着对它而言袖珍的木炭,在薄木板上涂画着逐渐清晰的轮廓。
阳光是治愈沉睡之人最好的良药。
安南欣然收下这幅木板铅画,“谢谢。”
将莎草纸贴在门上,吹熄油灯,缓缓入睡。
“没人因此受伤。”半牛头人发现安南空有贵族般的外表,对外界的认知还不如孩童。
……
浓郁的黑暗弥漫,诡影和窸窣声响起,邪恶恐怖的密谋回荡,不时化作奸诈的狞笑。
某个时刻,一道轮廓举起画板。
那些憎恨,邪恶,阴暗的气息窃窃私语之后,把铅画贴在它们的温馨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