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省下赎身钱最好……
安南卖掉了睡衣,还在想着如何把《法破天空》换成钱时,嘈杂声从街道远处传来。一支商队里的马戏团在平林镇最繁华的街道进行表演。
这种信条令人称赞,也会觉得痴愚。
前些天还只是勒伤的脚踝糜烂的很严重。
安南举起包袱。塔西娅粗糙脚掌踩着野草,铁链哗啦碰撞,接近后汗臭,还有淡淡的腐臭味。
塔西娅只是奴隶,她没有合适的环境养伤。
黏连着拉丝的分泌物散发着浓郁的腐臭,肿胀而腐烂的伤口血肉模糊。周围的苍蝇萦绕而来。
安南蹲在她的脚边,挥舞着笔记驱散烦人的苍蝇。
“我不像你们……”塔西娅闭上嘴,改口说:“……不像那些人一样不遵守契约。”
“你的报酬源于你此时的付出。”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守序古板的老头会这么说。
苏珊大婶和她的姐妹们很快发现安南,“他真可爱——”然后安南像是只被好几头母狮玩弄的幼鹿。
这个世界有复活术,治好一些致命伤和顽疾也不会很难,别说只是感染。但平林镇没有牧师,而且安南对这个世界早已不再一无所知:比如各种族间的偏见和歧视。
陪着塔西娅在林间空地坐了会儿,安南翻开《法破天空》给她看,问起矿上的幽灵和狗头人,在工头的催促下包扎起塔西娅的伤口,和她告别,返回平林镇。
旁边的马丁悄然捂住屁股。
8枚银币显然不算少,差不多是苏珊大婶一家一个月的收入,没看马丁疯狂朝安南使眼色。
望着塔西娅壮硕的身躯肉眼可见的削瘦和新旧不一的鞭痕,安南皱了皱眉,不过没说什么。
法斯特先生也是。如果可以,他早就提供测试资质的一枚金纳尔了。
至于马丁,他像条落单的鬣狗被排挤在外。
安南对金钱的渴望再次急迫起来。
“我们未来的法师先生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然后他又跑回酒馆,找到法斯特说:“法斯特先生,你想不想让酒馆生意变得更好?”
安南不想塔西娅因为伤口处理不及时丢掉条腿,甚至丢掉性命。
“你能逃出来吗?我会帮你想办法治疗。”
这支商队展开车棚,向着围聚过来的镇民兜售商品。安南刚想着把睡衣卖给他们会不会获利更多,就看见那些皮甲沾着血液凝结后的污血的守卫。
安南打量着法斯特。健硕颀长的身躯,斧刻般的坚毅脸庞,每个方面都比那个演员好。而且至关重要的:他是货真价实的精英级战士。
“你没有按照我说的清洗伤口?”
但离安南需要凑够的钱还差一大截——
索鲁曼·铜须在酒馆遭受的忽视便可见一斑。没有牧师或医生会愿意治疗牛头人,哪怕她一半是人。
安南闻着火油和磷粉燃烧的臭味,注意却在那些围绕商队的手持大剑或弓箭的守卫身上。
“我回去后想办法尽快攒够钱。”
“现在只需要一点细节……”
傍晚,苏珊大婶和她的十几名姐妹来到酒馆。
然后,当踩着高筒靴,衬衫纽扣解开一半,握着长剑的法斯特出现在大厅,妇女们的尖叫声震颤酒液。
当这些妇人拥挤上来时,法斯特不禁在想,他为什么要为了几十铜币付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