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五十码外狰狞的鼠人,费米跑来找安南。
但这幅极具冲击力的场景没有引起从黎明坚守到正午的士兵们的任何情绪,他们抱着枪,相互靠着就在前线睡了过去。
那只哭喊的鼠人一看见它,就激动地说出一串鼠人语。
头上的声音越来越弱……
……
他收起匕首,拔出长剑,盯着那被泡得肿胀的鼠尸被推开,从沟壑里爬出一只鼠人。
斯维恩停顿动作,但鼠人只是反复重复着“别杀我”。他渐渐没了耐心,正要再次挥剑——
吸血鬼和白龙陆续归来,告诉安南外面只剩一些稀疏的鼠人,更远处的鼠潮再往东北方移动。
嘭——
鼠尸极易散播瘟疫。为此他还带来自由城的清道夫,让断牙和他们去搜寻有没有混在鼠潮里的瘟疫鼠。
它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幼时,自己和二十三个兄弟姐妹围绕在母亲身边。它们发出抑扬顿挫,但是越来越远的嘈杂声音。经过记忆美化的母亲望向自己,温柔地张开嘴,但没有声音发出……
“但是它会说话,还会喊妈!”
突然的窒息感让米勒惊醒,从淹没沟渠的积水中抬起头。
安南的想法是改良炮弹,让山铜火炮发射重量更轻的爆炸炮弹,但时间太短,铁匠铺来不及研发出来。
堆积的炮弹再次消耗一空,安南打开传送门补充弹药。
“好。”
断牙收起刚割掉的鼠耳,踩着路上的同类尸体走过来。
雨幕中的森林化作平原,到处是焦黑的弹坑和盛满的碎肢。
“你想怎么做?”安南问他
“你是谁?”
“妈妈,我不想死……”
这些连高级兵种都没有的鼠人没资格价值数百金币的一发炮弹,只是装填普通的魔法火药,然后引燃。
让整座营地震颤的炮声响起,山铜火炮喷涌出数十公分的火焰,宣泄出的恐怖力量甚至让炮口前的雨水有短暂凝滞。
斯维恩无奈地放弃动手,抬起头喊道:“断牙,这儿有你的同胞!”
没人再顾着留耳朵,炮声从未停歇。
漫长的战斗持续了数小时,鼠潮似乎无穷无尽。疲惫的众人在法师团的振奋光环里强撑着。
鼠人没理断牙的问询,继续说着鼠人语。
地精魔像在前面开路,撞开堆积如山的鼠潮,士兵们跟在后面分散开,像是农夫绘着镰刀般挥着锋利的剑收割湿漉漉的耳朵,顺便帮助还没死的鼠人解脱。
或许被山铜炮弹的威力震慑,或许是鼠潮难以为继,暴风雨在天亮后依旧肆虐,但鼠潮在逐渐减弱,终于不再有鼠人冲进这片尸体高出森林的绞肉山。
旁边的斯维恩觉得自己上当了:“要不杀了吧?”
断牙摇头:“它说听不见我们说话,我要带它去见安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