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许知道外公担心什么——贺清辞在“老柳记”的动作。
姜如月提过几句，但他怕外公激动，没细说。
“您别担心，外面的事我会处理好。”
他握住外公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
“您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等能说话了，咱们爷孙俩再慢慢说。”
外公看着他沉稳的侧脸，眼眶更红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进鬓角。
这个外孙，总是这样，再难的事都自己扛着。
可他不知道，外面的“事”，已经闹到了医院门口。
这天下午，顾嘉许刚从护士站取了外公的检查报告。
他刚走到病房楼门口，就被一群举着相机和话筒的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总，请问您是不是派人打压‘老柳记’？”
“贺清辞说您买水军抹黑他，这是真的吗？”
“如月小馆火锅之前的卫生问题，是不是您自导自演转移视线？”
“您外公突然病危，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您的所作所为，气病的？”
尖锐的问题像冰雹一样砸过来，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顾嘉许皱紧眉头，刚想开口，身后的白杨上前一步。
“请你们不要胡说，我家先生一直在医院照顾老董事长，根本没时间管其他事。”
一个戴眼镜的男记者冷笑。
“我们可是查到，‘老柳记’的羊毛党里，有几个是如月小馆员工的亲戚，这不是你们安排的是谁？”
白杨气得脸通红，“胡说，拿出证据来。”
另一个女记者举着手机，“贺总都实锤了，你一个助理跟着瞎掺和什么，怕不是帮凶吧？”
“就是，肯定是顾嘉许指使的。”
“为了抢生意连外公都不顾，太冷血了。”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指责，有人甚至故意撞了白杨一下，相机差点摔在地上。
白杨想理论，却被推搡着往后退，根本插不上话。
顾嘉许站在人群中央，脸色平静得可怕。
他看着这群被舆论裹挟的记者，看着他们脸上义愤填膺的表情，突然明白了贺清辞的用意。
把所有脏水泼到他身上，用舆论毁掉他。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第一，我没打压任何人；第二，外公的病和贺清辞无关，是意外。”
“第三，如月小馆卫生和消防，随时接受检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记者。
“至于贺清辞的指控，我建议他拿出证据，如果拿不出来，我会追究他的诽谤责任。”
说完，他没再理会身后的喧嚣，转身走进病房楼。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却暖不了他眼底的寒意。
病房里，外公正靠在床头，看着电视上滚动的新闻。
屏幕里，贺清辞对着镜头哭诉“被打压”，下面的字幕全是骂顾嘉许的话。
老人急得胸口起伏，指着电视，眼泪不停地掉。
顾嘉许走过去，关掉电视，蹲在床边，握住外公的手。
“外公，别看了，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