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皇后娘娘多开心一点,庄韫兰打算学年节时的乾清宫,也在上林苑也搞条民间“街景”。
但是皇后娘娘的家乡襄阳府她从没去过,也不知道襄阳府的街巷跟南直隶的街巷有多少区别,于是只好请教上林苑内出身襄阳府的宫人。
上林苑远离皇城,一年也不一定有份在天家的贵人面前露一次面,算是实打实的清水衙门。
所以被分到这儿当差的宫人们大致可分为两种——
才进宫,没银子贿赂管事领导的。
以及进宫虽然日久,但是情商不够高,没点亮溜须拍马技能,因而不知何时得罪了领导,被踢到这来坐冷板凳的。
前者对家乡自然熟悉,后者由于进宫之后不得志,也时常念及家乡,因而有了这些人的帮助,庄韫兰总算是对襄阳府的街巷有了大致的了解。
然后大家就要为“襄阳府街巷”忙活起来了。
街景虽然搭在上林苑,但银子还是要内宫出的,加盖皇后印玺的册子送回皇宫,从六局调用各种物资,自然也就过了此时代掌宫务的贤妃娘娘的眼。
既然皇后娘娘都准了,贤妃娘娘自然也不可能否决。
她马上就命人把这封册子送去了六局,要女官们按皇后娘娘吩咐行事。
册子送走,侍墨不免有些担心。
过去,皇后娘娘是既忌惮贵妃也提防贤妃,所以三位娘娘勉强也算是三足鼎立,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
但是现在,留在上林苑的皇后和贵妃,关系却明摆着是好起来了。
如今皇后娘娘的身子也快好了,那等这两位娘娘回了宫,贤妃娘娘又要如何自处?
曾经因皇后病重、贵妃又滞留上林苑侍疾而生出的隐约期待已经消失了个彻底。
那时候,侍墨还以为自家娘娘的好运终于到了,但是现在看……
侍墨忧心忡忡的去看贤妃,但是贤妃却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明摆着就是仍旧只打算做好自己该做的差事,其他的什么都不插手。
侍墨简直就不明白,这样安分到自束的娘娘,皇后娘娘到底为什么要猜忌啊,难道贤妃娘娘有表现出任何与中宫相争的意思吗?
正琢磨着,贤妃抬头问她:“楚姐儿又去内安乐堂了?”
这就是另外一个麻烦了。
侍墨点头应了句是,有些犹豫道:“娘娘若是不放心的,不如……还是让楚主子称病吧?”
沈贤妃摇了摇头,“内安乐堂那两年,是涂娘娘伴着楚姐儿走过来的,楚姐儿亲近涂娘娘,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总归皇后娘娘还未回宫,就是涂娘娘又与楚姐儿说了什么,楚姐儿也不可能跑去上林苑冒犯娘娘,总不能因为我觉得涂娘娘有不妥,就不准楚姐儿探望她吧,更何况,涂娘娘现在也病着呢,照脉案看,怕是……”
怕是快不成了。
沈贤妃收住话,不再继续说。
涂娘娘这病病的急,照太医和女医那边的说法,是之前那场大病的病根没除干净,能撑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
或许就是年节前后的事情,现在真正是见一面就少一面。
在这样的时候,沈贤妃哪还能拘着楚婕妤,不准她去探望涂娘娘。
事实上,若不是涂娘娘身份特殊,病到这样的境况,大家现在怕是都要预备着准备治丧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