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继续仰望屋顶。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在空中轻轻飘荡。
“罢了。”孟忠终于叹了口气，“既然大师兄默许，你就领着她走吧。不过...”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别让外人知道你是三玄山的弟子。”
“放心，我就说自己是青云崖的。”苏瑾笑眯眯地应道。
远处房顶上，两个锦衣卫正趴在瓦片间，借着夜色的掩护窃窃私语。
“她们在说什么？”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
“听不清，只听到最后那句。”另一人摇头，脸上露出几分懊恼。
“孟忠这人太厉害，连靠近都不敢。”第一个人叹了口气，语含忌惮。
“是啊，能在云陵之役中杀死蛊王的人，岂是等闲之辈？”他的同伴低声应道，“听说当时...”
夜色渐深，城中各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赵焕的房间还亮着昏黄的灯光。苏瑾的目光不时瞥向那个方向，心下思索。
待月色渐暗，苏瑾的窗户轻轻开启，一道黑影无声滑出。她将苏小灰放在肩上，借着阴影快速移动。夜风中，她的身影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在街巷间穿梭。
“又是茶楼。”苏瑾站在一座装饰华丽的茶楼前，撇了撇嘴，“江湖中人开店，就知道开茶楼和青楼，一点新意都没有。”
苏小灰在她肩上嗅了嗅：“人在里面，但气味太杂，具体位置找不到。这里人来人往，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
“行，我来找。”苏瑾轻轻一跃，借着墙角的阴影潜入茶楼。
远处，晨曦的微光已经开始在天际泛起。苏瑾加快脚步，趁着夜色的最后庇护，
身影在屋檐间轻盈穿梭。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偶尔透出几缕微弱的光芒，恰好为她的行动提供了最佳掩护。
她的目标很明确——段安的房间。
苏瑾蹲在房顶的瓦片上，仔细观察着院落中的动静。几个醉醺醺的武林人士摇晃着走过，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但声音含糊不清。等到脚步声渐远，她才轻轻松了口气。
“江湖人大多不屑于用印章。”苏瑾望着下方黑漆漆的房间，回想起三师兄的话。那时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特意提到这一点，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
三师兄曾经说过，天下会中那些有名有号的人物，约莫一半都刻有印章。而这些人中，又有三分之二是因为字丑才不得不用印章。每每说起这事，三师兄总是掩着嘴偷笑。
“段安那张脸，”苏瑾嘴角微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屋檐，“一看就是写不出好字的主。”
苏小灰无声地跟在她身后，那双幽绿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它的尾巴微微竖起，随时准备给主人示警。
“小心些，”苏小灰压低声音，“西厢房那边似乎有人在走动。”
苏瑾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轻轻探入门缝。片刻之后，门闩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