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弘历</span>女儿家学什么舞刀弄枪？</p>
他放下茶盏，杯底在案上磕出轻响，语气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威严，<span>弘历</span>琴棋书画，女红持家，才是正途。舞刀弄枪，成何体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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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根小刺，扎得景娴立刻抬起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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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不喜弘历这副“天下事都得听我的”的样子，尤其是在提到傅恒的时候。方才那点不自在瞬间被不服气取代，她梗着脖子，直视着弘历，声音清脆得像风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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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皇上这话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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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的空气顿时静了静。连太后都没想到她敢直接顶嘴，手里的念珠停了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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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却像是豁出去了，往前站了半步，离太后远了些，语气更足了：<i>钮祜禄景娴</i>富察统领说，剑法不是男人的专利。女子学了，不一定是要上战场，也能护着自己想护的人。难道女子就只能躲在别人身后，等着被保护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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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时，眼睛亮得惊人，脸颊因为激动泛着红晕，手里的玉如意被捏得紧紧的。傅恒那句话，是上次在演武场边，她看到小宫女被欺负，傅恒出手解围后，跟她说的。当时她只觉得有道理，此刻说出来，竟带着种莫名的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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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的脸色沉了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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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景娴眼里那点毫不掩饰的、对傅恒的信服，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是傅恒。从太液池到龙舟，再到此刻的慈宁宫，这个名字像根刺，总在他最不想听到的时候冒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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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富察统领说的？</p>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可握着茶盏的手指，却悄悄收紧了，指节泛出青白，<span>弘历</span>他倒是比朕还懂规矩，比朕还清楚女子该学什么，不该学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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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里的冷意，连太后都听出来了。她连忙打圆场：“皇上别跟孩子置气，景娴也是随口说说。”她拉了拉景娴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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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却没闭嘴，只是没再顶嘴，心里却憋着气。她就是觉得傅恒说得对，就是看不惯弘历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女子就不能学剑法？凭什么她的想法，总要被他否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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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看着她那副“我没错”的倔强模样，眼底的寒意更重了些。他忽然站起身，对着太后躬身：<span>弘历</span>皇额娘，儿臣还有奏折要批，先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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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太后说话，他就转身往外走。路过景娴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目光像冰棱似的扫过她，声音压得很低：<span>弘历</span>好好在慈宁宫待着，少去演武场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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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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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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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气得脸都白了，攥着玉如意的手都在抖：<i>钮祜禄景娴</i>他凭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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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叹了口气，把她拉回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皇上也是为你好。”可看着景娴那副气鼓鼓的样子，太后的眼神却复杂起来——这丫头提到富察统领时的光，和皇上刚才沉下去的脸，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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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依旧在殿里弥漫，可刚才温馨的气氛，却被这阵争执搅得变了味。景娴望着殿门的方向，心里赌着气，可不知怎的，又想起傅恒在演武场挥剑的样子，脸颊竟又悄悄热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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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宫的风，好像越来越复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