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下去？"唐舞桐小声问。</p>
霍雨浩指向天台另一侧："那里有消防梯，直接通到后山小路。"他检查了一下通讯器，"我让张晓把车开到后山停车场了。"</p>
他们猫着腰快速移动到天台边缘。消防梯确实存在，但锈迹斑斑，看起来多年无人使用。霍雨浩先试了试稳固性，然后示意唐舞桐跟上。</p>
梯子比想象中结实，两人顺利下到地面，隐入茂密的山林。黄昏的树林里光线昏暗，但霍雨浩似乎对方向有着天生的敏感，带着唐舞桐穿梭在灌木丛中，很快找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p>
"张晓可靠吗？"唐舞桐一边走一边问。</p>
"李教授担保的。"霍雨浩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她父亲曾是天文台的工程师，和你母亲共事过。"</p>
后山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一辆银色轿车停在不显眼的角落。张晓站在车旁，看到他们立刻挥手。</p>
"快上车！"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刘副主任已经报警了。"</p>
车子驶离佘山时，夜幕已经降临。张晓将他们送到山脚下的一个公交站，那里有提前安排好的另一辆车等候。</p>
"谢谢你的帮助。"唐舞桐真诚地说。</p>
张晓摇摇头："应该的。你母亲...是个好人。"她欲言又止，"那个录音带，希望它能帮到你。"</p>
换乘的车子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是唐三安排的安保人员。回程的路上，唐舞桐和霍雨浩都沉默不语，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放松。</p>
"你看到录音带了吗？"霍雨浩最终打破沉默。</p>
唐舞桐从暗袋中取出那个小小的磁带："在这里。但需要播放设备..."</p>
"别墅里有。"霍雨浩握住她的手，"你还好吗？"</p>
唐舞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一天的紧张、奔跑和躲藏，加上终于找到母亲遗留证据的震撼，所有情绪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p>
"我...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母亲和'星辰'，还有你母亲的名字..."</p>
霍雨浩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很快就会有答案了。"</p>
车子驶入崇明岛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别墅灯火通明，唐三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看到他们安全归来，明显松了一口气。</p>
"找到了？"他迫不及待地问。</p>
唐舞桐点点头，取出录音带。唐三的手明显在发抖，接过那个小小的磁带时，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p>
书房里，唐三从保险箱中取出一台老式录音机。磁带放入，按下播放键，先是一阵沙沙的空白噪音，然后——</p>
"云儿，你确定要这么做？"一个女声响起，唐舞桐瞬间认出是母亲的声音，虽然比记忆中更加成熟。</p>
"必须做。"另一个女声回答，温柔但坚定，"他们用劣质建材，会害死人的。小柯已经帮我联系了媒体。"</p>
唐舞桐和霍雨浩惊讶地对视——这是霍云儿的声音！两位母亲确实相识，而且一起策划举报！</p>
录音中的对话继续：</p>
"但林世诚不会善罢甘休。"唐舞桐的母亲担忧地说，"他上次就威胁过老唐。"</p>
"所以我准备了备份。"霍云儿的声音带着决心，"'星辰'里藏了一份，另一份我交给了陈姐。如果出事..."</p>
"别说不吉利的话！"唐母打断她，"我们会成功的。为了孩子们能在一个干净的世界里长大。"</p>
录音突然中断，跳转到另一段：</p>
"林：云儿，好久不见。</p>
霍：林董事长，有事？</p>
林：听说你在调查深圳项目？</p>
霍：只是例行审计。</p>
林：戴浩知道吗？</p>
霍：这是我的工作。</p>
林：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为了你儿子着想..."</p>
录音再次中断，然后是最后一段，也是最清晰的一段：</p>
"林：都安排好了？</p>
男声A：嗯，明天上午十点，她会经过那个路口。</p>
林：干净点，像上次处理唐太太那样。</p>
男声B：但戴总那边...</p>
林：戴浩已经妥协了。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p>
男声A：万一她儿子...</p>
林：小孩子懂什么？长大后就忘了。"</p>
录音到此结束。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唐舞桐的泪水无声滑落，霍雨浩的脸色苍白如纸，而唐三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p>
"是林世诚。"唐三的声音低沉如雷，"他亲口承认了谋杀。"</p>
霍雨浩的眼神变得锐利："还有戴浩...他知道。"他的声音微微发抖，"他知道母亲会被杀，却没有阻止。"</p>
唐舞桐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全身的颤抖。这个一向理性冷静的男人，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风暴？</p>
"我们需要复制这些录音。"唐三已经恢复了冷静，"原件要交给警方，备份..."</p>
"备份给我。"霍雨浩突然说，声音冷得像冰，"我要亲自给戴浩听。"</p>
唐舞桐和唐三同时看向他。霍雨浩的蓝眸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下颌线条紧绷如刀。</p>
"明天我们去见戴浩。"他一字一顿地说，"是时候让他做出选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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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温榆冬</i>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