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琴房的门没有锁，他们轻手轻脚地走进去。霍雨浩在琴凳上坐下，手指轻轻抚过琴键，然后开始弹奏——是《梦中的婚礼》，那首母亲最爱的曲子。</p>
唐舞桐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感受着音乐中的情感起伏。霍雨浩的演奏比平时更加投入，仿佛在通过琴键与母亲对话。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他的手指久久没有离开琴键。</p>
"她一定会为你骄傲。"唐舞桐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实现了她的一部分梦想——'欧拉公式'就是艺术与科学的完美结合。"</p>
霍雨浩转身将她拉入怀中，脸埋在她的腰间。唐舞桐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轻微颤抖，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蓝发，无声地给予安慰。</p>
离开音乐学院时，夕阳已经西斜。他们沉默地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各自沉浸在思绪中。路过一家古董店时，唐舞桐突然停下脚步："霍雨浩，看那个！"</p>
橱窗里陈列着一架精致的古董音乐盒，标签上写着"19世纪末维也纳制造"。</p>
"要进去看看吗？"霍雨浩问。</p>
唐舞桐点头。店内空间不大，但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和艺术品。店主是位和蔼的老人，听说他们来自中国，热情地介绍起这个音乐盒的历史。</p>
"这是罕见的双音乐盒，"他小心地取出展示，"一边播放莫扎特，另一边是贝多芬。"</p>
霍雨浩仔细检查了机械结构："精巧的设计。两个发条系统独立运作，但共用同一组共鸣腔。"</p>
唐舞桐则被音乐盒上的装饰吸引——顶部是一幅微缩的维也纳城市景观，用珍珠母贝和银线镶嵌而成，在灯光下闪闪发亮。</p>
"我们买下它吧。"霍雨浩突然说，"放在'欧拉公式'里。"</p>
唐舞桐惊讶地看着他："真的？"</p>
"嗯。"霍雨浩点头，"既是维也纳的纪念，也是...对母亲的致敬。"</p>
交易很快完成，店主承诺会妥善包装并寄往中国。离开古董店时，夜幕已经降临，维也纳的街灯次第亮起，为古老的建筑披上金色的外衣。</p>
"饿了吗？"霍雨浩问，"我查到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p>
晚餐在一家温馨的小餐馆进行，传统的奥地利美食和本地葡萄酒让两人暂时从白天的情绪中抽离。霍雨浩甚至尝试了即兴的德语点餐，虽然发音生硬，但服务员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p>
"霍教授还会德语？"唐舞桐惊讶地问。</p>
"突击学习了两周。"霍雨浩有些得意，"基本的旅行用语和音乐术语。"</p>
唐舞桐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永远超出我的预期。"</p>
晚餐后，他们散步回到酒店。维也纳的夜晚宁静而浪漫，街头艺人的音乐声从远处飘来，与他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p>
酒店房间宽敞舒适，窗户正对着城市景观。霍雨浩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圣斯蒂芬大教堂尖顶，沉默不语。唐舞桐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p>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p>
霍雨浩转过身，将她搂入怀中："想母亲，想她如果当年没有离开维也纳，人生会怎样不同。"</p>
唐舞桐抬头看他："后悔带我来这里吗？"</p>
"不。"霍雨浩坚定地摇头，"正相反，我很感激。通过她的申请信，我第一次真正了解了她...不仅是作为母亲，更是一个有梦想的独立个体。"</p>
唐舞桐微笑："那我们明天去美泉宫，后天去国家歌剧院...把维也纳最美的地方都看遍，好吗？"</p>
霍雨浩点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好。"</p>
夜深了，霍雨浩却毫无睡意。他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房间角落的小写字台前，打开台灯，拿出今天复印的档案资料重新阅读。母亲的字迹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鲜活，仿佛跨越时空与他对话。</p>
唐舞桐醒来时，发现霍雨浩不在床上。她揉揉眼睛，看到他在写字台前专注书写的背影。</p>
"几点了？"她轻声问。</p>
霍雨浩转身，有些歉疚："凌晨三点。抱歉吵醒你了。"</p>
唐舞桐下床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正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是一个建筑平面图，标注着"音乐教室"、"小型音乐厅"、"录音室"等字样。</p>
"这是...？"</p>
"'欧拉公式'的扩建计划。"霍雨浩的声音带着兴奋，"我想把二楼改造成专业的音乐教育区，实现母亲的部分梦想。"他指着图纸，"这里可以放那架古董音乐盒，还有母亲的钢琴..."</p>
唐舞桐的眼睛亮了起来："太棒了！我们可以邀请音乐学院的老师来开大师课，周末举办小型音乐会..."她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二楼不是租给咖啡店了吗？"</p>
"合约下个月到期。"霍雨浩微笑，"我本来想等回去再告诉你这个惊喜。"</p>
唐舞桐抱住他："霍雨浩，你越来越浪漫了。"</p>
霍雨浩搂住她的腰："有优秀的老师教导。"</p>
窗外，维也纳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在见证着这个深夜的灵感与承诺。霍雨浩和唐舞桐相拥而立，计划着回国后的新项目，也计划着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在这座音乐之都，他们不仅找到了母亲的足迹，也找到了新的梦想方向。</p>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时，两人已经重新躺在床上。霍雨浩轻轻吻了吻还在熟睡的唐舞桐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梦中，他仿佛看到母亲站在维也纳的舞台上演奏钢琴，而他和唐舞桐坐在观众席上，为她热烈鼓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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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温榆冬</i>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