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桐的心轻轻一跳，回握住他的手：“嗯，我也约了。一起。”</p>
没有再多言，但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关于未来，关于一个可能的新生命，他们已有默契，正在一步步谨慎而期待地规划着。</p>
这时，霍雨浩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戴浩发来的信息。他简短回复后，对唐舞桐说：“父亲下周复诊结果不错，医生允许他下周来店里坐坐。”</p>
唐舞桐微笑点头：“好啊，我给他留他喜欢的普洱。”</p>
自从戴浩身体状况稳定并获准定期外出后，他来“欧拉公式”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通常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喝杯茶，听听音乐，看看书，偶尔和霍雨浩下盘棋。父子间的对话依然不多，但那种僵持的隔阂已悄然融化，被一种平静的陪伴所取代。唐三有时也会来，两个老人竟能心平气和地聊起园艺或茶道，岁月仿佛磨平了过往的棱角。</p>
夜色渐深，客人陆续离开。温榆冬收拾好二楼，哼着歌下班走了。酒吧里只剩下霍雨浩和唐舞桐两人。</p>
霍雨浩关上主灯，只留了吧台上方几盏暖黄的射灯和音乐区那幅“灵魂公式”艺术品发出的幽幽蓝光。他走到钢琴前坐下，打开琴盖。</p>
没有乐谱，他即兴弹奏起来。旋律舒缓而自由，像是夜晚的微风，又像是星光流淌。这是只属于他们的旋律，融合了《梦中的婚礼》的温情，维也纳夜曲的优雅，以及某种对未来的、朦胧而美好的憧憬。</p>
唐舞桐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吧台边，手肘撑在台面上，掌心托着腮，看着他在光影中专注的侧影。钢琴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音符都敲在她的心弦上。</p>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霍雨浩的手轻轻放在琴键上，没有立即起身。</p>
“霍雨浩，”唐舞桐轻声唤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吗？”</p>
霍雨浩转过头，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与她相遇：“记得。下雨天，你递给我一杯‘数学家之梦’。”</p>
“那时候的你，像一只警惕的、淋湿了的猫。”唐舞桐笑起来，眼弯弯的。</p>
“而你，”霍雨浩的嘴角微微上扬，“像一道突然照进来的阳光，让人…无法忽视。”</p>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唐舞桐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被他轻轻拉起。没有音乐，他们就在空旷的酒吧中央，随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夜声，相拥着缓缓摇摆，跳着一支无声的舞。</p>
“有时候会觉得，”唐舞桐将脸贴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这一切美好得像是不真实的。”</p>
霍雨浩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真实与否，可以用时间来验证。而我现有的所有数据都支持一个结论：遇见你，是我人生算法中最优的解。”</p>
唐舞桐抬起头，在朦胧的光线中凝视他湛蓝的眼眸：“那我们的未来呢？你计算出来了吗？”</p>
霍雨浩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肯定：“未来是开放变量。但唯一确定的常数是，无论轨迹如何，我的函数始终与你相关。”</p>
他吻住她，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苹果派的甜香和夜晚的宁静。吧台的射灯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与那幅闪烁着蓝光的“e^iπ +1=0”公式重叠在一起，仿佛他们的爱情本身，就是宇宙中最和谐的那条定理。</p>
窗外，上海之夜依旧繁华喧嚣。但在这家名为“欧拉公式”的酒吧里，时间仿佛放缓了脚步，只为守护这一方属于理性与浪漫、音乐与爱情的小小宇宙。</p>
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结局，只有日常琐碎中持续生长的深情，和如同数学定理般恒久而确定的陪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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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温榆冬</i>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