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开口。江望纾的笔尖顿了顿，抬头时，撞进他看向笔记本的目光——他正盯着那页画满植物速写的纸，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纸页边缘。</p>
江望纾的耳尖有点热，慌忙把笔记本往怀里拢了拢，却被他轻轻按住了手背。他的指尖带着刚碰过树叶的凉意，碰到她皮肤时，又有点发烫</p>
<span>朱志鑫</span>别挡，我还没看清楚。</p>
<span>朱志鑫</span>这里的锯齿，你画得比标本夹里的还清楚。</p>
说着，他伸手，用指腹点了点画纸上那株蕨类植物的轮廓。</p>
她没敢说话，只低着头，看着他的指尖在纸上慢慢移动，从蕨类的叶片，滑到旁边那朵小小的紫花上——那是她早上偷偷画的，当时他正蹲在这朵花前，阳光落在他的发梢，她没忍住，就把那帧画面，混在植物速写里画了下来。</p>
他好像没注意到那朵花的特别，只是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压平的枫叶，叶边的红还没褪尽，脉络清晰得像印上去的</p>
<span>朱志鑫</span>这个给你</p>
<i>江望纾</i>这是？</p>
<span>朱志鑫</span>刚才在山顶捡的，枫叶的叶脉是掌状的，你画速写应该能用。</p>
江望纾接过枫叶，指尖捏着那片薄薄的叶子，忽然注意到叶面上，用铅笔轻轻描了一道小小的弧线——和她笔记本里，那朵紫花旁边的太阳轮廓，一模一样。</p>
回去的路比来时陡，江望纾走得慢，他就刻意放慢脚步，走在她外侧，偶尔她差点踩空，他会伸手扶一下她的胳膊，指尖碰一下就收回，却会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弯腰把松动的石子踢开。</p>
快到山脚时，他忽然停下，从标本夹里抽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是他刚才整理的植物笔记，字迹比他平时写的要工整，最后一行，用铅笔写着：“紫花是点地梅，花期很短，但很好看。”</p>
江望纾捏着那张纸，抬头看他，他的耳朵红得厉害，却还是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比刚才清楚了点</p>
<span>朱志鑫</span>下次再来，我带你找更多好看的，你可以画一整本。</p>
<i>江望纾</i>嗯嗯</p>
风从林间吹过，带着树叶的清香，她捏着那片枫叶，看着他手里的标本夹，忽然笑了，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手里的标本夹，和她怀里的笔记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好像被风，悄悄吹得更近了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