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樊樊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他做了什么？他在千万人面前，几乎等于默认了恋情！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捅破那层让他窒息的窗户纸？</p>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消息提示挤满了屏幕。她一概不理，只是死死盯着已经黑掉的直播画面，脑子里一片空白。</p>
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p>
沈樊樊几乎是秒接。</p>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夹杂着工作人员的呼喊和脚步声，然后，是刘耀文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p>
“沈樊樊……”他的声音带着奔跑后的微喘，还有一丝近乎失控的决绝，“下楼。”</p>
沈樊樊愣住了。</p>
“现在，下楼！”他重复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带着一种濒临极限的颤抖，“我在你公寓后门那条巷子，黑色车子，车牌尾号97。”</p>
不等她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p>
沈樊樊握着发出忙音的手机，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五秒。</p>
然后，她像被惊醒一般，抓起外套和口罩，甚至来不及换鞋，穿着拖鞋就冲出了门。</p>
电梯缓慢下降的数字让她心急如焚。她一路跑到后门，果然在昏暗僻静的巷子里，看到了一辆没有熄火的黑色轿车。车牌尾号97。</p>
她刚靠近，后车门就从里面被推开。</p>
刘耀文坐在里面，依旧穿着舞台那身华丽的打歌服，脸上带着未卸的妆，只是假发和部分饰品已经取下，显得有些凌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骇人，里面翻涌着沈樊樊从未见过的、破釜沉舟般的疯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p>
“上车。”他看着她，声音低哑。</p>
沈樊樊几乎没有思考，弯腰钻了进去。</p>
车门“砰”地关上，车子立刻驶离了巷子，汇入夜色中的车流。</p>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几乎要爆炸的寂静。</p>
刘耀文没有看她，只是直视着前方，胸口微微起伏，紧握的拳头放在膝盖上，骨节泛白。</p>
沈樊樊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汗，看着他演出服上闪烁的、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的亮片。</p>
她想起了直播里他那个深深鞠躬，想起了他那句“想要保护的人”，想起了他此刻不顾一切出现在这里的疯狂。</p>
所有的顾虑、恐惧、不确定，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更汹涌的情绪淹没。</p>
她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紧握的拳头上。</p>
刘耀文的身体猛地一僵。</p>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她。那双亮得骇人的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p>
沈樊樊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手指微微用力，握住了他冰凉而颤抖的手。</p>
“刘耀文，”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在这里。”</p>
这一次，不是契约，不是表演。</p>
是她自己，站在了他选择的，这片惊涛骇浪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