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p>
他终于说出了这个词。不是合约，不是表演，不是迫不得已。</p>
是他自己的，真实的，喜欢。</p>
沈樊樊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紧张，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她想起了初遇时他冷静疏离的交易，想起了停车场里他猩红脆弱的双眼，想起了雨夜里他攥住她手腕的颤抖，想起了他递过创可贴时别扭的关心，也想起了刚才直播里，他对着千万人鞠躬时，那孤注一掷的坦诚。</p>
一路走来，所有的试探，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口是心非和情不自禁，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p>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p>
她看到他因为她突如其来的眼泪而瞬间慌乱的眼神，看到他手足无措地想要抬手，却又不敢碰触她的样子。</p>
沈樊樊吸了吸鼻子，用力抹去脸上的湿意，在澎湃的心潮中，向前迈出了最后一步，主动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p>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p>
“我也……”她把脸埋在他带着凉意和华美刺绣的演出服前襟，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喜欢你。”</p>
不是契约女友，不是旁观者。</p>
是沈樊樊，喜欢刘耀文。</p>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感觉到环抱住的身体从极度的僵硬，到剧烈的颤抖，最后，是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般的、彻底的松弛。</p>
一双有力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深地、几乎要揉碎般拥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沉重而灼热。</p>
“再说一遍……”他沙哑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樊樊，再说一遍……”</p>
沈樊樊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再无其他。</p>
她踮起脚尖，在他微凉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p>
以实际行动，重复了那个答案。</p>
刘耀文的呼吸彻底停滞，随即，是更凶猛的回应。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不再是舞台上的借位，不再是镜头前的表演，而是毫无保留的、带着所有压抑情感和绝望后重生的、真实的亲吻。咸涩的海风，冰凉的泪水，和他炽热的温度交织在一起，构成这个夜晚最混乱也最真实的印记。</p>
海浪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堤岸，见证着这场始于谎言和交易，最终却冲破一切桎梏的、笨拙而真挚的告白。</p>
在可能毁灭一切的风暴眼里，他们抓住了彼此，也抓住了那颗最初、最真实的真心。</p>
远处，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撕开伪装，露出内里汹涌而真实的脉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