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小夭</span>我的心猛地一揪,第一反应就是急忙跑过去搂住她,让她软软靠在我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里是又气又疼的娇嗔:“你呀,知道你饿坏了,可姐姐又不会跟你抢,就不能慢慢吃?看看这烫的,难受了吧?”</p>
<span>小夭</span>小夭听见了妹妹的呼喊猛地转头,急忙关心到,阿念怎么了?被烫到了!瞧见阿念眼眶泛红,泪珠都在睫毛上打转,鼻尖也憋得通红,顿时慌了神,起身就往她身边挪,特意坐得离她极近,几乎能挨着她的胳膊。她伸手轻轻拉开阿念捂嘴的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舌尖上,声音都带着颤意,满是心疼:“你呀怎么总这么急,知道你这个小馋猫饿坏了。但是也没人跟你抢啊,你看看现在弄的。很疼吧?</p>
<span>阿念</span>阿念疼得说不出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在我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p>
<span>小夭</span>我低头瞧着她泛红的眼眶,鼻尖也憋得通红,心疼得眼圈都发热,立刻转头朝着苗圃和海棠吩咐,语速快得带着点慌:“苗圃,你快去前头找找,有没有冰沙?冰沙温度刚好,别找冰块,太凉会冻着她。”又看向海棠,声音软了些却依旧急切,“海棠,快去找块凉毛巾,给阿念敷敷嘴,让她先缓一缓。”</p>
两人应了声“是”先开始各自行动找毛巾的找毛巾,找冰沙的找冰沙</p>
<span>小夭</span>我让阿念靠在自己肩头,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顺气,嘴里柔声哄着:“忍忍就好,苗圃和海棠很快回来,回来就不疼了。”风里的桂花甜香似乎淡了些,只剩怀里人的温热和她压抑的小啜泣,我一遍遍顺着她的头发,心里只盼着她们能快些回来,让这小丫头少受点疼。</p>
<i>苗莆</i>没多久,就见苗圃快步跑回来,手里端着一碗亮晶晶的冰沙,额角还沾着点薄汗,走到近前便轻声道:“大王姬,冰沙买回来了。”</p>
#<span>小夭</span>我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地捧着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凉,心里松了口气,转头对着苗圃露出笑意:“苗圃,谢谢你。”</p>
<i>苗莆</i>她却连忙摇头,目光落在阿念身上,语气带着担忧:“这是应该的,大王姬先看二王姬吧,看二王姬的样子很难受。</p>
#<span>小夭</span>”我心头一紧,低头看向怀里的人——阿念依旧紧紧捂着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连哼唧声都轻得像小猫,显然还疼得说不出话。我没再耽搁,先把碗贴在自己脸颊试了试温度,确认是温凉的才放心,用小勺舀了一点,递到阿念嘴边哄着:“来,慢慢含下,含一会儿就不疼了。”</p>
刚说完,摊主就拎着个小陶罐从摊位后走过来,笑着递到我面前:“姑娘,这是我家晾好的桂花蜜,凉透了的,等小姑娘缓过来,兑点温水喝,润嗓子也舒服。</p>
<span>小夭</span>”我抬头瞧着他满脸的热心,忙道了谢,刚要掏钱,他却摆着手走远了,只留下一句“不值当的,小姑娘没事就好”。回到摊位前继续叫卖,走一走,看一看啦,好吃的汤圆,甜粥啊</p>
<span>小夭</span>阿念乖乖张开嘴含住冰沙,眼睛里的水光慢慢退了些,只是还委屈地往我怀里蹭了蹭。我低头帮她整理散乱的发丝,瞥见她耳后沾了点糖霜,忍不住笑了笑,掏出帕子轻轻擦去,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心里的疼惜又软了几分。</p>
<span>阿念</span>阿念含了会儿冰沙,终于慢慢抬起头,从我的怀里轻轻支撑起身子,声音还有点发哑,却带着明显的轻松:“姐,我好多了。”</p>
<span>小夭</span>”我伸手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蹭过她柔软的发丝,忍不住笑了:“好多了就好。还想继续吃吗?我猜你肯定没吃够。”</p>
<span>阿念</span>她闻言眼睛一亮,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p>
<span>小夭</span>我拿起一旁没动过的汤圆碗,用小勺舀起一颗,先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吹,又低头用嘴唇碰了碰汤圆表皮,确认温度刚好才递到她面前:“来,这次姐姐亲自喂你。记住要小口咬,要是还觉得烫,就先吹吹再吃,可不许再急着咽了。”</p>
<span>阿念</span>阿念乖乖张嘴,小口含住汤圆,果然没再被烫到,甜糯的芝麻馅在舌尖化开,她眼睛亮了亮,拉了拉小夭的手:“姐姐你别光喂我了,你们总把我当小孩子看。</p>
<span>小夭</span>”小夭放下勺子,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神温柔得像裹了糖:“只要姐姐在,你永远都是小孩子。”</p>
<span>阿念</span>阿念听得心头一暖,当即搂住小夭的胳膊,拿起勺子舀起自己碗里的芝麻汤圆,对着吹了又吹,递到小夭嘴边:“那我也喂姐姐!</p>
<span>阿念</span>小夭笑着张嘴,阿念又凑到小夭碗边,舀起那颗裹着桂花蜜的花生馅汤圆,同样仔细吹凉了喂她;</p>
<span>小夭</span>小夭也拿起勺子,把自己碗里的馅料换着喂给阿念。</p>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芝麻的绵密和花生的香脆在舌尖打转,混着彼此指尖的温度,比碗里的糖水更甜。苍蒲和海棠坐在对面,看着姐妹俩头挨着头分享汤圆的模样,也悄悄拿起勺子,碗里的汤圆仿佛也沾了这份暖意,甜得格外踏实。</p>
<span>小夭</span>小夭指尖捏着勺子,正慢悠悠对着汤圆吹着气,热气拂过指尖,带着甜糯的香。阿念的勺子也递到她嘴边,花生馅的汤圆还沾着点糖水,姐妹俩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勺,笑声脆得像檐下风铃。</p>
<span>小夭</span>小夭含着汤圆,望着阿念眼底的光,心头暖得发涨——这样的热闹,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安稳。</p>
可这份暖意没持续多久,不远处的说书人敲着醒木,声音裹着街市的嘈杂飘过来:“各位看官瞧一瞧!今日讲西炎大王姬西陵珩,持枪诛杀魔头赤宸的大义故事哟!还有同款花灯,记着二位的情深与家国担当!”</p>
<span>小夭</span>小夭喂向阿念的手猛地顿住,勺子里的汤圆晃了晃,糖水溅在指尖,有些烫,但是能够忍受,她很快收回神,嘴角还挂着笑!</p>
<span>阿念</span>可阿念已经察觉,伸手就捂住她的耳朵,掌心带着温热的软:“姐,别听!这些都是胡话,伤不着你。</p>
<span>小夭</span>小夭摇摇头,却没挪开那只覆在耳尖的手,只轻轻拍了拍阿念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p>
那魔头的女儿也配逛轵邑城?不怕脏了这轵邑城的地!”“可不是嘛,她娘西陵珩才叫不知羞耻,跟魔头苟且,转头让皓翎王当接盘侠,替别人养孩子,真是笑死人——”</p>
巷口几个妇人的窃窃私语就像淬了毒的针,尖刺刺钻进耳朵里:“瞧见没?就是她,赤宸那魔头的女儿!听说还让皓翎王白白替别人养孩子,那个孽种占着王姬尊位这么多年,真是占尽了便宜……”</p>
可更刺耳的议论紧接着钻进来,几个妇人的声音尖得像针:“呦,魔头的女儿还在这儿吃汤圆呢?她娘西陵珩当真是能耐,做着皓翎王妃,还跟赤宸暗通款曲,给皓翎王戴绿帽子!”“可不是嘛!皓翎王也是傻,养了这么个孽种,还大张旗鼓办王姬回归大典,他定是知道了真相,才把这个假王姬废了,让她无言舔食尊位</p>
<span>阿念</span>阿念本就攥着拳头,听见“孽种”“暗通款曲”几个字,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对着那几个妇人怒声道:“嘴放干净点!这街市是大家的,我们吃汤圆付了钱,碍着你们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p>
<span>阿念</span>她往前一步稳稳挡在小夭身前,像只炸毛的小兽,义愤填膺道:“城里的路是你们修的?风景是你们家的?凭什么这么嚼舌根!没有西炎大王姬西陵珩,你们能安稳站在这儿说闲话?不知感恩的东西,还敢诋毁她女儿!”</p>
<span>阿念</span>“你没完了是吧!”阿念气得眼眶发红,抬手就要凝起灵力,“我让你尝尝老虎发威的滋味!</p>
<span>小夭</span>小夭急忙拽住她的手腕,指尖冰凉却力道很稳:“阿念别冲动!</p>
<span>阿念</span>可话音刚落,她自己望着那几个妇人唾沫横飞的模样,喉间发紧——那些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姐姐低声道:“我有分寸,我答应你,我不伤人!</p>
<span>阿念</span>最后她转过头温柔的对姐姐说,姐姐想看戏法吗?我们来看多嘴多舌的人变成落汤鸡,好不好?</p>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灵力已骤然掠过街市。不远处巷口的水缸猛地炸开,清冽的水借着灵力凝成丈高水幕,“哗”地朝着那几个嚼舌根的妇人泼去。水花砸在她们身上,瞬间浇得人狼狈不堪,钗环歪斜,衣摆湿透。</p>
妇人被泼得浑身湿透,发髻歪在一边,珠钗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反应过来后立刻叉着腰破口大骂:“我说错了吗?她本就是赤宸的孽种!赤宸嗜杀成性,杀了多少中原氏族,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还有那西陵珩,看着是舍身取义,实则水性杨花!身为皓翎王王妃,给皓翎王戴绿帽子,还让孽种占着王姬位,换我早自刎谢罪了!”</p>
<span>小夭</span>这话像把冰锥,狠狠扎进小夭心口。她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没察觉。又是这样。她想起玉山的七十年,婢女们躲在廊下说“这野种还盼着陛下接她?怕是早被忘了”;想起逃下玉山时,脚边的草叶都在嘲笑她“你娘跟魔头私通,你爹嫌你丢人”;想起被九尾狐关在笼子里的三十年,那狐狸每天骂她“你娘是荡妇,你是孽种,活该被喂毒药”。毒药蚀骨时,她蜷在笼底祈祷,盼着母亲披甲来救,盼着父王寻来抱她,可只有黑暗陪着她——原来她从来都是被抛弃的,从玉山到大荒,从囚笼到纸艺城,从未变过。</p>
<span>小夭</span>“阿念,走。”她声音轻得像叹息,脚步却重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p>
<span>阿念</span>可阿念早已红了眼,胸口剧烈起伏,指尖凝起的淡粉灵力亮得刺眼,连声音都带着颤:“走什么走!凭什么让她们这么骂你!”她往前一步挡在小夭身前,灵力在掌心凝成细小花刃,“嗤”的一声扎进旁边的石墙,溅起的石屑落在妇人们脚边。阿念语气里带着恃宠而骄的蛮横,眼底却藏着护短的狠:“我是皓翎王的女儿,再敢骂我姐姐一句,下次这花刃,就扎在你们身上!”</p>
<span>阿念</span>那是她最敬重的父王,是总把她护在身后、偷偷塞蜜饯时会蹭蹭她发顶的父王,怎能容人这般糟践?阿念瞬间绷不住了,胸口剧烈起伏得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兽,红着眼猛地甩开小夭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姐姐掌心的微凉,却顾不上了。她指尖飞快凝起淡粉灵力,比先前泼水时亮了三倍,凝成细针“咻”地飞出去。心里记着姐姐别伤人”的叮嘱,指尖刻意偏了偏:第一根擦过长舌妇油亮的发髻,“叮”地打落她插着的珠钗,珠子滚在地上碎成两半;第二根扫过另一人簇新的袖口,溅起地上的泥水,糊得半边裙摆发暗;最后一根更轻,只挑落她们手里绣着的帕子,让帕子飘飘悠悠落进旁边的污水沟,浸得发沉。</p>
可那几人早被灵力针的寒光吓破了胆,瘫在地上尖声哭喊,声音像刮锅似的刺耳:“杀人啦!大魔头的女儿要杀人!果然是赤宸的种,这是要屠了轵邑城啊!”</p>
<span>小夭</span>这话像重锤砸在小夭心口。她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指尖发麻,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站着的身子晃了晃,像被风吹得要倒。</p>
<span>阿念</span>阿念听见哭喊猛地回神,转头见小夭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翼,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白,连唇珠都泛着青,才后知后觉地慌了——她明明想护父王、护姐姐,怎么反倒像给姐姐泼了盆脏水,招了更难听的骂名?</p>
<span>阿念</span>“海棠!苗圃!”阿念急得声音发颤,转头看向侍女“苗圃,你去盯着那几个人,别让她们再乱嚼舌根!海棠,快!”她说着伸手捂住小夭的一只耳朵,海棠立刻会意,快步上前捂住小夭的另一只,“我们一人捂一只!姐姐,父王在这轵邑城有处酒楼,是专门给你留的容身之所,我们去那儿,好不好?”</p>
<span>阿念</span>“姐……”阿念声音发颤,快步冲过去,伸手想碰小夭的胳膊,又怕自己沾着泥土的手弄脏她的衣袖,手悬在半空,僵成了小爪子!</p>
<span>小夭</span>小夭只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柳叶,连头都没抬。</p>
<span>阿念</span>阿念的眼眶瞬间红了,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上,她猛地上前抱住小夭,脑袋埋在她颈窝,哭腔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听见她们骂父王,心像被针扎了似的,气不过,真没想让她们更说你……”</p>
<span>阿念</span>她抱得很紧,手臂圈着小夭的腰,像怕一松手姐姐就会消失,肩膀轻轻抖着,连带着小夭的衣襟都跟着颤:“我该听你的话,不该冲动的,每次都给你添麻烦……”</p>
<span>小夭</span>小夭僵了僵,缓缓抬起手,指尖先碰了碰阿念的发顶,才轻轻拍着她的背,指尖触到阿念发烫的脸颊,像碰着了暖炉,心里的委屈忽然散了些——她太知道阿念的性子,敬父王如天,方才那番话,换作是她听见有人糟践娘,恐怕也会失控。</p>
<span>小夭</span>“没事。”小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暖意,像晒过太阳的棉絮,“不怪你,是她们太过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