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在孟宴臣耳边，炸得他脑子一阵嗡鸣。</p>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为什么？”</p>
这一幕，像极了十年前。</p>
杨璇的目光像一把刀，赤裸裸地剖开他最隐秘的心底。</p>
她说：“孟宴臣，小孟总，你了解我，我也同样了解你。”</p>
他这时才发现，她唤他时，语气无论是亲昵的，调笑的，还是严肃的，认真的，从来都是……小孟总。</p>
“你受制于你的父母，你有摆脱的心，却迟迟不敢踏出那一步。你在庆幸，庆幸我们门当户对，庆幸你的母亲看上了我，但是假如，我不姓杨，而是像宋焰那样的家庭出身，你的父母必然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那你呢？你会坚决反抗，会反抗你积威几十年的父母吗？”</p>
她的语气平淡，带着漫不经心的讽刺。</p>
“……你不敢。甚至连十年前，包括不久前，都是我先迈出了那一步，你才敢向我走来。否则，你是不是会像黑暗里的生物一样，永远守在一边看着我，擦肩而过时，才敢说一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p>
他动了动唇，却没法抑制从心底里漫出的悲哀。的确，他像是父母的傀儡，在他们的掌控下一步步蹒跚前行，缺乏……撕破丝线的勇气和破釜沉舟的信念。更可悲的是，他的父母是真的认为，操控他就是爱他，决定他就是帮他。</p>
就连他仅有的几次借口去国外考察，从她的学校边经过，也只是躲在暗处，看着她和别人言笑晏晏。</p>
她深吸一口气，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不重要了。</p>
她拿起身边的包，站起身，自上而下俯视着他：“宴臣哥，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p>
她转身的背影优雅美丽，像蝴蝶一样，从他掌心翩翩飞走。</p>
他想伸手挽留，却连反驳的证据都没有。</p>
他们之前所有的热情似火、温馨如水，都不过是覆盖在危崖上的伪装，撕破这层伪装，才露出其下摇摇欲坠的本质。</p>
“怎么了？我刚才问叶子，她说小璇妹妹急匆匆走了。你俩吵架了？”</p>
肖亦骁摸着脑袋，摸到满头问号。不能吧？他这好兄弟就差把人杨大小姐供起来了，还能和她吵架？</p>
孟宴臣仰头靠到沙发上，手覆上眼睛，闭眼，有泪滑入鬓发。</p>
良久，他才哑声说：“她不想和我结婚。”</p>
肖亦骁大惊失色。</p>
“怎么回事儿啊？你俩之前不是还甜甜蜜蜜的？都准备求婚了！”</p>
孟宴臣摇头，“我一个人待会儿。”</p>
肖亦骁欲言又止，只好先出去，让他自己平复心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