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之人竟是之前去驿馆找包拯申冤的李福，他非常地小心谨慎，环顾了四周，见无人影在附近，方才轻轻地关上了门，李福本想领着展昭和若琳去后堂自己的卧房，却被拒绝了</p>
<span>展昭</span>我们就在大堂里待着吧</p>
李福愣了一愣，旋即去后堂搬了两个长板凳出来，三人坐定后，李福疑惑地问</p>
<span>李福</span>展大人，冰——</p>
若琳摆手道</p>
<span>蓝若琳</span>叫我若琳就行</p>
<span>李福</span>展大人，若琳，你们怎么来杀猪巷了？</p>
展昭并没有隐瞒他，而是坦白道</p>
<span>展昭</span>我们两人奉包大人之命，来这里监视孙氏肉铺</p>
李福闻言眸子里瞬时浮上了一抹兴奋</p>
<span>李福</span>太好了，包大人终于采取行动了，你们可以藏身在张猛大哥的铺子里，不用站在巷子里，像个活靶子似的</p>
<span>展昭</span>活靶子？</p>
展昭不禁笑出了声，他的话虽糙，可却是非常有理，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形容有些不妥当，李福忙又笑着解释了一句</p>
<span>李福</span>我的意思是，待在我这里，你们更不容易被发现，我们和孙勇的肉铺正好是斜对面</p>
<span>蓝若琳</span>不用解释的，李福，你们都明白</p>
若琳一面说着一面起身走向铺门前，濡湿了手指，在槛窗上戳了一个洞，右眼凑在洞前一瞧，果然能将孙氏肉铺门前的一切尽收眼底</p>
<span>蓝若琳</span>果然是个好地方</p>
若琳又回过头朝着展昭道</p>
<span>蓝若琳</span>猫猫，你快过来看看</p>
展昭闻言忙起身走了过去，只看了一眼，满意道</p>
<span>展昭</span>此处果然是绝佳的监视之地</p>
展昭倏地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去，眼睛直直地盯着李福</p>
<span>展昭</span>李福，半个月前，也就是手指案发生的前几日，你可曾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声音？</p>
<span>李福</span>并没有听到</p>
一旁的若琳纳闷地问道</p>
<span>蓝若琳</span>你们两家离得这么近，怎么会没有听到呢？</p>
李福笑着解释道</p>
<span>李福</span>展大人，若琳，那时手指案还没有发生，整个巷子里可都是猪的惨叫声，还有剁肉的声音，就算是真有什么异常的声音，我也听不到啊</p>
展昭和若琳一时无话，真可惜，如果李福听到了就好了······</p>
<span>李福</span>展大人，若琳，你们要在这里守一夜吗？</p>
展昭和若琳“嗯”了一声，李福突然有些同情他们这些在衙门当差的人了</p>
<span>李福</span>我建议你们轮流休息，毕竟监视他们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p>
展昭思忖了一会儿后，点头道</p>
<span>展昭</span>你说得有理，若琳，你先去休息，下半夜你再来替我</p>
<span>蓝若琳</span>也好</p>
若琳竟然直接躺在了长板凳上，李福见了简直是有些目瞪口呆</p>
<span>李福</span>这······要不你回房去睡？毕竟你是女的</p>
<span>蓝若琳</span>女人又怎么样？女人就不能睡长板凳吗？这些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就这样吧</p>
李福只当他是觉得睡在此地行事方便，只得作罢</p>
<span>李福</span>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有事直接叫我就行</p>
<span>展昭</span>等一等，明天张猛还会过来给你送饭吗？</p>
<span>李福</span>送啊，他天天都给我送饭</p>
<span>展昭</span>大概是什么时辰？</p>
<span>李福</span>晌午吧，一次送一天的饭</p>
李福才明白展昭究竟在担心什么，忙道</p>
<span>李福</span>今夜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明早咱们可以一起吃，将就一下应该够，等明天晌午，咱们就能吃顿饱饭了，你们也不用担心张猛大哥会泄露你们的身份，他知道我的冤屈，也明白手指一案事关许多人的生计，是绝对不会多嘴多舌的</p>
展昭这才放下心来</p>
<span>李福</span>时辰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p>
<span>展昭</span>是</p>
这一夜，自然是毫无收获，次日晌午，张猛过来送饭时，看见肉铺里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心里自是震惊不已，李福忙向他说明了展昭和若琳的身份，张猛得知后竟然对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请求他们速速将孙勇这个罪魁绳之以法，同时又去离杀猪巷最近的一家饭馆要了几个炒菜，给展昭他们送了过去，自那以后，张猛为谨慎起见，送饭的时间改到了每日的清早，饭菜的量也改成了三人份，如此过了七日，无论是孙勇的家里，还是孙氏肉铺，居然是一丝异常也没有，这令包拯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他和这两起手指案、李福险些被杀，还有赵诚的突然失踪，其实是毫无干系？不过怀疑归怀疑，包拯却并没有撤去监视孙家和孙氏肉铺的人，因为最近啼哭的婴儿入梦越来越频繁了，那些婴儿的脸也是越发的清晰了，他惊奇地发现，他们的脸竟然与孙勇有几分相似，这绝对不会是巧合，又过了几日，张龙向驿馆传来消息，孙勇的妻子巧儿顺利分娩了一位男婴，孙勇高兴得在家门口放了许多鞭炮，孙母的疯病似乎也好了许多，整日里直勾勾地盯着孙子的俊脸，眼睛似乎是黏在了上面，巧儿更是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在孙勇的面前挺起了腰杆，觉得自己是孙家的大功臣，孙勇虽然表面上懒得和她计较，心里却不自觉地拿她和王霜比较了起来，越比较越觉得巧儿一点儿都不温顺，他暗暗咬了咬牙齿，要不是看在······他才不会由着她如此，一日，约莫黄昏时分，许久未出现的孙氏肉铺的伙计郑闷竟然出现在了孙家门口，张龙和赵虎见了非常惊诧</p>
<span>张龙</span>赵虎，此人是谁？</p>
赵虎摇了摇头</p>
<span>赵虎</span>不知道，先看看再说</p>
没多久，郑闷就出来了，送他出来的是孙家的下人</p>
<span>家丁</span>郑闷，老爷今儿个高兴，你可得挑一头膘肥体壮的猪</p>
<span>郑闷</span>放心吧</p>
郑闷抬头看了孙家大门好半晌，方才转身离去</p>
<span>赵虎</span>原来他就是郑闷</p>
<span>张龙</span>孙勇让他去买猪？你在这里守着，我跟上去看看</p>
<span>赵虎</span>好</p>
张龙便悄悄地在后面跟着郑闷，只见他快速地出了城，来到城郊的某处农家院子</p>
<span>郑闷</span>李伯</p>
被叫作李伯的人打开门，见是郑闷，表现得极为热情</p>
<span>李程</span>闷子？你怎么来了？孙勇让你来挑猪？</p>
<span>郑闷</span>是的，要膘肥体壮的，他媳妇新生了个男娃，十分高兴，您可得挑仔细了，省得他埋怨我办事不力</p>
<span>李程</span>放心吧，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可以一起挑</p>
郑闷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二人来到猪圈，李程一眼便挑中了其中一头猪</p>
<span>李程</span>这头怎么样？</p>
<span>郑闷</span>可以，就它吧</p>
<span>李程</span>还是直接送到你们的肉铺吗？</p>
<span>郑闷</span>嗯，孙老板说他会在那里等着你</p>
<span>李程</span>好</p>
付过钱后，郑闷就离开了，张龙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不禁自言自语道</p>
<span>张龙</span>还真是来买猪的，看来是我想多了</p>
不过他还是非常谨慎的，又跟着郑闷走了一会儿，见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方才放心地赶回孙家</p>
<span>赵虎</span>怎么样？</p>
<span>张龙</span>他去城外的农家买猪了</p>
<span>赵虎</span>就没去别的地方？</p>
<span>张龙</span>然后就回家了</p>
赵虎心里竟然有些许的失落</p>
<span>赵虎</span>【守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他们能有所行动，没想到竟然是去买猪，真是】</p>
赵虎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张龙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天终于黑了下来，张龙和赵虎生无可恋地盯着孙家的大门，忽地听见吱呀一声响，大门竟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他的手里还拎着东西，他们瞬时来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待那男子走近之后，他们才发现此人是孙勇，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是一个麻袋，至于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天色太黑，他们实在是看不大清楚，只隐约觉得似乎是长条状的</p>
<span>赵虎</span>我去跟着他</p>
这次换成赵虎跟了上去，不过他和孙勇刚走不久，从孙家又出来了一个人，张龙定睛一瞧，居然是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巧儿，张龙一面心里暗暗纳闷，一面也悄悄地跟了上去，赵虎正屏息跟着孙勇呢，忽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正要拔刀，却听张龙嘘声道</p>
<span>张龙</span>是我</p>
赵虎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孙勇的视线</p>
<span>赵虎</span>你怎么来了？</p>
张龙指了指孙勇后面跟着的女子道</p>
<span>赵虎</span>那是巧儿</p>
此刻的赵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用眼尾扫了一眼张龙道</p>
<span>赵虎</span>我跟着他们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守着</p>
<span>张龙</span>好</p>
张龙即刻转身回到了孙家门前，继续监视着，这边赵虎一路跟着孙勇夫妇，竟然来到了杀猪巷，眼看着他们进了某家肉铺，他反倒是放心地离开了，有展昭和若琳在，他不必担心，当务之急是赶紧返回孙家，和张龙一起监视孙家余下之人的一举一动，展昭和若琳此时正在张猛肉铺的前堂，目不转睛地盯着斜对面孙氏肉铺的大门，耳朵也直直地竖起着，不肯放过杀猪巷里任何异常的响动，倏地见展昭的耳朵动了动</p>
<span>展昭</span>若琳，你听</p>
若琳忙侧耳细听了听，随后睁大眼睛，满眼兴奋道</p>
<span>蓝若琳</span>他终于来了</p>
展昭点了点头，两人不敢贸然打开门出去，只得藏在铺子里静静观察着，他们在赌，赌祥符县现今这种情形，除了孙勇以外，没有人会在夜里来这荒凉无比的杀猪巷，果然，没过多久，一男子走过张猛的肉铺，直接进了斜对面的孙氏肉铺，展昭悄声向若琳道</p>
<span>展昭</span>是孙勇</p>
<span>蓝若琳</span>除了他，不会有别人</p>
只见孙勇似乎是格外的小心，打开了铺子的大门后，又四下左右瞧了瞧，方才将门关上，展昭皱着眉头问若琳</p>
<span>展昭</span>他手上拎的是什么东西？</p>
若琳摇了摇头，手却不自觉地在比划着那东西的形状，突然心中大惊，问展昭</p>
<span>蓝若琳</span>猫猫，它的长度，像不像······</p>
若琳忽然又顿住了，她实在是不敢再说下去了，展昭急得催道</p>
<span>展昭</span>像什么？你倒是快说啊</p>
若琳平了平心绪，一字一顿的说道</p>
<span>蓝若琳</span>像不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p>
展昭闻言瞬间怔住了</p>
<span>展昭</span>婴儿？不好</p>
展昭的右手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剑，左手正要打开门，却被若琳给制止住了</p>
<span>蓝若琳</span>猫猫，等一等，还有一个人</p>
展昭往巷子里一瞧，果见一女子脚步轻轻地去到了孙氏肉铺的门前，只是她并没有进去，而是趴在门上，偷偷地往里瞧着</p>
<span>展昭</span>她是谁？</p>
若琳心里也极为疑惑</p>
<span>蓝若琳</span>【不知道？难道是巧儿，或者巧儿身边的丫鬟？】无论是谁，我们是不能出去了，免得打草惊蛇</p>
展昭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p>
<span>展昭</span>【这案子何时才能破啊】</p>
两人正愁眉不展之时，忽地听到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展昭和若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那女子掉转过身子，往巷口的方向跑去。此时的展昭和若琳顾不得暴露不暴露的了，二人一齐往门外冲去，以极快的速度将女子给拦了下来</p>
<span>展昭</span>大嫂？</p>
那女子果然是孙勇的妻子巧儿，巧儿的脸色极为惨白，嘴里只是嘟囔道</p>
<span>巧儿</span>他怎么忍心？他怎么忍心呐？</p>
展昭正要追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却听见有人打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孙勇</p>
<span>孙勇</span>巧儿？是你吗？</p>
他隐隐约约看见巷子口有三个人影，忽地意识到不对，拔腿便往巷子的另一边奔去，只是他却高估了自己的脚力，一个屠夫，即便是体力再好，又怎能敌得过轻功颇好的南侠展昭？孙勇刚奔出去没多远，就见展昭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p>
<span>孙勇</span>飞······飞弟啊，你怎么在这里？</p>
还未等展昭回答，孙勇就着急地说道</p>
<span>孙勇</span>让一让，飞弟，哥哥我有急事</p>
<span>展昭</span>急事？是急着逃跑吗？</p>
孙勇闻言心内一慌，面上仍然假装淡定</p>
<span>孙勇</span>飞弟这玩笑开的有些过了，我为何要逃跑？实在是家里你大嫂有急事</p>
<span>展昭</span>大嫂？大嫂不在那里吗？</p>
说着直接上去扭住了孙勇的胳膊，往孙氏肉铺走去，与此同时，若琳也带着巧儿来到肉铺，待打开孙氏肉铺的大门，看到砧板上的东西时，饶是见多了江湖杀戮的展昭和若琳也是吓得心惊肉跳，再次看见如此血腥场面的巧儿经受不住，当场就晕死了过去</p>
<span>蓝若琳</span>大嫂</p>
若琳大声呼喊着，又用手掐着她的人中，巧儿可算是苏醒了过来，只见她手指着孙勇，眼睛里全是恨意和愤怒</p>
<span>巧儿</span>你这个畜生，他可是你的儿子啊</p>
巧儿说着，眼眶里的眼泪竟如滔滔的江水般淌满了整张脸，若琳看着砧板上已经被砍去头颅的婴儿，气得是浑身发颤，直接抽出身后的宝剑朝他的右肩就砍了过去，下一刻就见他的右胳膊掉落在了地上，孙勇一面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一面愤愤道</p>
<span>孙勇</span>你竟然敢如此对我？我要去县衙告你</p>
展昭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对孙勇做些什么，但看到若琳砍的那一剑，心里也是痛快的很，不过痛快归痛快，他们必须得将孙勇、巧儿还有那个婴儿带回驿馆，但孙氏肉铺也不能没有人守着</p>
<span>展昭</span>有了</p>
展昭眼前一亮</p>
<span>展昭</span>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找李福</p>
<span>蓝若琳</span>嗯</p>
正哀嚎不已的孙勇听到“李福”两个字，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直直地盯着若琳，问</p>
<span>孙勇</span>李福？哪个李福？</p>
<span>蓝若琳</span>待会儿见了你就知道了</p>
一旁悲痛无比的巧儿听到“李福”的名字也惊得瞪大了双眸</p>
<span>巧儿</span>【李福？是自己知道的那个李福吗？他不是已经失踪很久了吗？】</p>
孙勇和巧儿正各自嘀咕着，却见展昭带着一长发披肩、额前长发遮住眼睛的怪人，佝偻着背走了进来，孙勇见后长吁了一口气</p>
<span>孙勇</span>【是他？他不是叫李安吗？怎么又叫李福了？】</p>
李福同样也在打量着孙勇，与其说是打量，不如说是充满恨意的瞪视，只不过他的头发挡住了眼睛，孙勇看不大出来</p>
<span>展昭</span>李福，你在这里守着，我和若琳带他们回驿馆</p>
<span>李福</span>展大人请放心</p>
展昭并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孙勇，直接拿起孙勇来肉铺时的麻袋，将他剁肉的刀还有婴儿全都装了进去，然后便和若琳带着孙勇和巧儿往驿馆奔去，孙勇这一路上心里是忐忑无比</p>
<span>孙勇</span>【他们要带自己去驿馆？那里可是来往官员住宿之处，莫非祥符县来了某位大官？】你们到底是谁？</p>
孙勇在路上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只是展昭和若琳并不回答他，只急着要回去向包拯禀报此事，驿馆。等了将近半个月，包拯见张龙等人迟迟没有进展，便没有日日在花厅等候，而是选择回卧房休息去了，刚睡下没多久，就听王朝大力敲门道</p>
<span>王朝</span>大人，大人</p>
<span>包拯</span>什么事？</p>
<span>王朝</span>展大人和若琳回来了</p>
包拯直接坐起身来，换上常服，打开了房门，一面吩咐王朝去请公孙策，一面急急地往花厅走去，一进花厅，就见展昭和若琳站在一侧，厅中央则跪着一男一女，地上放着一个麻袋</p>
<span>展昭</span>大人</p>
<span>蓝若琳</span>大人</p>
<span>孙勇</span>【包大人？是传说中的那位吗？】</p>
他偷偷地抬起头，瞄了包拯一眼，见他面部黢黑，额头中央还有一个月牙，内心慌张无比，此时的孙勇俨然没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气势，只是耷拉着脑袋，不说话</p>
<span>包拯</span>展护卫，若琳，他们是？</p>
<span>展昭</span>禀大人，他们分别是孙勇和孙勇的妻子——巧儿</p>
此时，公孙策也来到了花厅</p>
<span>公孙策</span>大人</p>
<span>包拯</span>公孙先生</p>
包拯招呼了公孙策一声，看着地上的麻袋问道</p>
<span>包拯</span>这里面装的是什么？</p>
展昭看了一眼若琳，若琳满脸担忧地说道</p>
<span>蓝若琳</span>大人，您确定要看？</p>
包拯确定地点了点头，若琳便将麻袋拎到包拯和公孙策跟前，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麻袋</p>
<span>公孙策</span>啊</p>
公孙策吓得惊呼出声</p>
<span>公孙策</span>大人</p>
包拯面上虽然强装淡定，但也被吓得退后了半步，他猛地抬眸，狠狠地瞪视着孙勇，一直沉默，甚至有些呆愣的巧儿，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来的究竟是何处，面前站的究竟是何人，只见她哐哐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哭求道</p>
<span>巧儿</span>包大人，您一定要为民妇的儿子做主啊</p>
包拯闻言心中大惊</p>
<span>包拯</span>你说什么？这个婴儿是你的儿子？</p>
巧儿一面抹泪，一面点头道</p>
<span>巧儿</span>他可是民妇和孙勇嫡亲的儿子</p>
<span>包拯</span>什么？</p>
包拯的心脏瞬间抽紧，他怒声呵斥孙勇道</p>
<span>包拯</span>孙勇，虎毒尚且不食子啊，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剁去他的头颅？</p>
没想到这孙勇头脑极其灵活，在包拯问话巧儿的同时便想好了说辞，只见他也连磕了三个响头，喊冤道</p>
<span>孙勇</span>冤枉啊，包大人，他是草民的亲生儿子，草民又怎忍心杀了他？实在是他今日晌午突然呛死了过去，草民实在是不忍将他埋葬，让他被虫蚁啃食，所以才······</p>
若琳本来气性就大，听到孙勇竟然如此狡辩，怒声质问道</p>
<span>蓝若琳</span>所以你便将你的亲儿子给剁了？</p>
孙勇看了一眼若琳，回了一句令众人气愤不已的话</p>
<span>孙勇</span>怎么？我剁我自己儿子的尸体还有罪了？</p>
包拯顿时气血上涌，差点喷出一口鲜血来，此时，巧儿却突然插口道</p>
<span>巧儿</span>包大人，民妇儿子的死非常可疑，当初赵诚那刚出生的儿子也是被呛死的，世上怎会有如此巧的事情？还望包大人明察</p>
包拯听闻心中震惊不已</p>
<span>包拯</span>你儿子可是在被孙勇喂水时呛死的？</p>
巧儿满面悲愤地回道</p>
<span>巧儿</span>回包大人，正是</p>
包拯忽地瞪向孙勇，质问道</p>
<span>包拯</span>孙勇，你接连两次在喂水时失手，你敢说自己不是有意为之？</p>
<span>孙勇</span>包大人，草民是个糙汉子，刚出生的婴儿又比较娇贵，喂水时有个什么差池实属正常，您怎么能说草民是有意为之呢？草民就算是心再狠，也不会故意杀了自己的儿子啊</p>
包拯的怒气似乎是压制不住了</p>
<span>包拯</span>你的意思是，你剁去自己儿子的头颅，就不是心狠了？</p>
<span>孙勇</span>正是如此</p>
包拯一时无话，只看到他的脸上布满了滔天的怒意，良久之后，才听他吩咐道</p>
<span>包拯</span>来人，将孙勇带下去，务必好生看管，关押的地方要离那对母子远一些</p>
闻声而进的两个侍卫应了声“是”便将孙勇押了下去，包拯静了静心绪，向巧儿道</p>
<span>包拯</span>起来吧</p>
<span>巧儿</span>多谢包大人</p>
巧儿站起身，垂首站在一旁</p>
<span>包拯</span>你叫巧儿吧？</p>
<span>巧儿</span>是</p>
<span>包拯</span>之前服侍过赵诚的妻子？</p>
巧儿的眸底闪过一抹慌张</p>
<span>巧儿</span>是</p>
<span>包拯</span>那为何你后来又跟了孙勇？坊间传言，说你是去服侍孙勇的妻子了</p>
巧儿的腿竟开始颤抖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听她颤着声音回道</p>
<span>巧儿</span>孙勇见民妇聪明伶俐，便让民妇去了孙家——</p>
<span>包拯</span>本府要听实话</p>
<span>巧儿</span>回包大人，民妇说的就是实话</p>
包拯冷笑一声，忽地拔高嗓音道</p>
<span>包拯</span>巧儿，那孙勇如此逞凶作恶，你为何还要包庇于他？莫非他所犯下的事情你都有参与？</p>
<span>巧儿</span>绝对没有</p>
巧儿下意识地否认道</p>
<span>包拯</span>是吗？可是你如此吞吞吐吐，让本府不得不怀疑</p>
巧儿一时陷入了纠结和犹豫之中，她的嘴张张合合的，看得众人心里万分焦急，包拯又退了一步</p>
<span>包拯</span>巧儿，你可是有难言之隐？</p>
此话一出，巧儿瞬时泪流满面，抽泣声和呜咽声回荡在花厅里，听得人直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巧儿的眼泪才堪堪止了住，此时，包拯等人并没有逼问她，她自己却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p>
<span>巧儿</span>包大人，不瞒您说······一年前，民妇被孙勇······被孙勇给强暴了</p>
巧儿讥讽得勾了勾唇角</p>
<span>巧儿</span>包大人或许非常好奇，民妇的姿色一般，他为何要对我施暴？</p>
包拯正要否认，却听巧儿说道</p>
<span>巧儿</span>包大人，您先听民妇说完</p>
只见巧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p>
<span>巧儿</span>包大人，民妇有自知之明，单凭自己再普通不过的姿色，实在是对孙勇没有任何的诱惑力，其实······其实是民妇······亲眼目睹了他对赵城的妻子做下了禽兽不如之事，他怕民妇去报官，这才对民妇施暴，孙勇还真是赌对了，这世上的女子生存本就艰难，又有谁会冒此风险去举报他呢？能有勇气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p>
包拯等人闻言心中唏嘘不已</p>
<span>包拯</span>赵诚的妻子也没有去报官？</p>
<span>巧儿</span>没有</p>
包拯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问</p>
<span>包拯</span>她当真是自杀而亡？</p>
巧儿点了点头</p>
<span>包拯</span>和孙勇没有关系？</p>
<span>巧儿</span>没有，李大人当时验了尸，证明她确实是自杀</p>
包拯话锋一转，忽地又问巧儿</p>
<span>包拯</span>赵诚真的去了江南？</p>
<span>巧儿</span>不清楚，民妇去赵家时，赵诚就已经不在了</p>
包拯看向公孙策道</p>
<span>包拯</span>公孙先生可还有事要询问？</p>
<span>公孙策</span>学生心中还有一个疑问</p>
公孙策转过身子，问巧儿</p>
<span>公孙策</span>半月前，孙家可有何异常？</p>
巧儿凝眉思考了片刻后，回道</p>
<span>巧儿</span>半月前，孙勇的原配妻子诞下了一名男婴</p>
包拯闻言惊骇不已，他震惊地看向公孙策，公孙策朝他点了点头</p>
<span>公孙策</span>那赵诚的儿子可是在一年前死的？</p>
<span>巧儿</span>正是，您怎么知道？</p>
<span>公孙策</span>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大人，学生没有问题了</p>
包拯又看了一眼展昭和若琳，二人皆摇了摇头</p>
<span>包拯</span>王朝，将她带下去好生安置，再去找一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看</p>
<span>王朝</span>是</p>
王朝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公孙策劝阻道</p>
<span>公孙策</span>大人，还是让学生为她诊治吧，若是让大夫过来，大人的身份岂不是瞒不住了？</p>
包拯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p>
<span>包拯</span>也罢，如此就麻烦公孙先生了</p>
公孙策便同王朝和巧儿一起离开了，展昭想起方才公孙策的问话，心脏是狂跳不已</p>
<span>展昭</span>大人，难道当初李福发现的手指的主人是赵诚的儿子？福气包子铺吃出的手指是王霜半月前生下的那名男婴？</p>
包拯“嗯”了一声道</p>
<span>包拯</span>以今夜的情形来看，这种可能性极大</p>
<span>蓝若琳</span>那我们还等什么？应该立刻铡了他</p>
<span>展昭</span>蓝若琳</p>
展昭出声提醒若琳道</p>
<span>蓝若琳</span>猫猫，这种人不铡了他，还留着他做什么？</p>
包拯却没有责怪若琳的意思</p>
<span>包拯</span>若琳，本府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只是这两起手指的案子倘若皆如今夜一般，是婴儿死后被剁的，孙勇恐怕还罪不至死</p>
<span>蓝若琳</span>倘若是他先杀了婴儿然后再剁碎呢？</p>
<span>包拯</span>那本府的狗头铡定然饶不了他</p>
<span>蓝若琳</span>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杀了人啊</p>
包拯的眉毛挤得都竖起来了，忽地展眉道</p>
<span>包拯</span>有了，我们可以去找婴儿的头</p>
<span>展昭</span>婴儿的头？他既然想将尸体剁碎，拌在猪肉里，就是想毁尸灭迹，又怎么会单独留下婴儿的头呢？</p>
<span>蓝若琳</span>是啊，包大人</p>
若琳也好奇地问，包拯耐心解释道</p>
<span>包拯</span>展护卫，若琳，你们认为刚出生的婴儿，身体的哪个位置最坚硬？</p>
<span>公孙策</span>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头颅啊</p>
就在这时，公孙策走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