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p>
简单的三个字,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却蕴含着千钧重量。</p>
郦知媋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肩膀轻轻挨着他,传递着无声的陪伴。</p>
她知道,此刻他需要的不是安慰的话语,而是一个安全的、可以容纳他所有复杂情绪的倾听者。</p>
赵祯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素白中衣粗糙的袖口,那触感似乎让他找回了一丝现实的依托。</p>
他再次开口,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尘封已久的、刻意遗忘的苦涩:</p>
<span>赵祯</span>我……恨过她。</p>
他顿了顿,仿佛在确认这个字眼的分量,也仿佛在撕开一道陈年的、从未真正愈合的伤疤。</p>
“恨她把我当成权力的傀儡,恨她垂帘多年不肯放手……更恨她,” 他的声音陡然收紧,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尖锐,“恨她瞒了我那么久……关于我生母。”</p>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随即又强行平复下来。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终于转向郦知媋,里面翻涌着痛苦、不解和一种深深的、被至亲背叛的荒凉:</p>
“你知道吗?六娘。我敬她如母,依赖她如母,甚至……畏惧她如母。我前半生的所有认知,所有情感寄托,都在她身上。可她……她却让我对着一个陌生的牌位喊了二十多年的母亲,而我的生身母亲……” 他喉结滚动,声音哽住,后面的话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p>
这瞬间。</p>
往日的一切如风而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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