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魏嬿婉那张曾经温婉柔顺、此刻却扭曲疯狂的面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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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妾。”魏嬿婉抬起头，眼中闪着骇人的光，“皇上没想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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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踉跄后退一步，扶住龙椅才稳住身形：“为什么？朕待你不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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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薄？”魏嬿婉尖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凄厉，“皇上所谓的恩宠，不过是把我当作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您可知道，每次侍寝后，太后都会赐我避子汤？就因为嫌我出身低微，不配孕育龙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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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面色骤变：“放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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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嬿婉却似癫狂般继续道：“我十六岁入宫，如今已过十载！这十年来，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可得到了什么？连做个母亲的资格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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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指向如懿的方向：“而她！乌拉那拉·如懿！就因为她出身高贵，就能稳坐后位？哪怕屡屡顶撞皇上，也能得到宽恕？我不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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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痛心疾首：“就因如此，你就要毒害朕？陷害如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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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害皇上并非本意。”魏嬿婉冷笑，“那毒本是给如懿准备的，谁知阴差阳错被皇上服下。至于陷害...若不是她挡了我的路，我又何必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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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忍不住开口：“那你为何要牵连无辜？纯贵妃、嘉妃...她们何罪之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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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嬿婉斜睨他一眼，语气讥诮：“进忠公公倒是情深义重，为了林晓姑娘，连旧主都能背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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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而看向乾隆，眼中满是疯狂后的平静：“成王败寇，臣妾无话可说。只求皇上给个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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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闭上眼，良久方道：“魏氏罪大恶极，褫夺一切封号，赐白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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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嬿婉闻言，竟笑了：“谢皇上恩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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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带下去时，经过如懿身边，突然低声道：“姐姐别高兴太早。今日是我，明日未必不是你。这深宫之中，没有人能笑到最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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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面色苍白，却挺直脊背：“至少我问心无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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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嬿婉被带下去后，养心殿内一片死寂。乾隆疲惫地揉着额角，目光扫过在场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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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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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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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揭发魏氏有功，想要什么赏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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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叩首：“奴婢别无他求，只求皇上还皇后娘娘清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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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看向如懿，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如懿，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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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必多言。”如懿缓缓跪下，“臣妾恳请皇上准许臣妾离宫修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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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座皆惊。乾隆更是愕然：“你要离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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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抬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经此一事，臣妾已看透这深宫冷暖。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臣妾只求余生青灯古佛，为皇上、为大清祈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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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准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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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叩首谢恩，起身时目光与进忠有一瞬交汇。进忠看到她眼中不再是往日的高傲，而是一种释然的通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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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离宫那日，天降细雨。她只带了几件随身物品，在惢心的陪伴下悄然离开。没有仪仗，没有送行，只有一个曾经的皇后最后的尊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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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进忠和林晓并肩而立，目送那辆简陋的马车渐行渐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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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可以留下。”进忠轻声道，“皇上已经后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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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摇头：“留下又如何？继续在这金丝笼中勾心斗角？或许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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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呢？你的结局会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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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转头看他，眼中带着淡淡笑意：“我的结局，不就是和你在一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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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视而笑，手指在袖中悄悄交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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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嬿婉伏诛后，朝廷进行了一番清洗。许多与她有关的官员受到牵连，但也因此拔除了不少前朝余孽。乾隆经此一事，性情大变，不再沉溺后宫，开始勤于政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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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因揭发有功，被提拔为总管太监，地位尊崇。但他却主动请辞，只求做个闲散太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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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不解：“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职位，你为何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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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跪奏：“奴才蒙皇上恩典，本应鞠躬尽瘁。但经过这许多事，奴才深感才疏学浅，不堪重任。且奴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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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低声道：“奴才想求个恩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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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挑眉：“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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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想求皇上赐婚，允奴才与林晓结为对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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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座皆惊。对食在宫中虽不罕见，但如此明目张胆地求恩典还是头一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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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看向林晓：“你可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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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跪地：“奴婢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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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沉吟良久，忽然笑了：“好！朕就破例准了！不仅如此，朕还要赐你们一座宅子，准你们出宫居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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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恩典出乎所有人意料。进忠和林晓惊喜交加，连连叩首谢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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