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大的暗影轮廓似乎凝滞了。周围空气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p>
慕湮的心慢慢沉下去。她知道自己或许越界了。名字于他这般存在，或许毫无意义，或许……是一种禁忌。</p>
就在她准备开口收回这个问题时，他冰冷的声音响起了，比以往更加低沉，仿佛碾碎了万载的寒冰。</p>
“罗睺计都。”</p>
四个字，带着一种亘古的、血腥的、令人心悸的重量，砸落在寂静的山洞里。</p>
慕湮呼吸一窒。</p>
即便她孤陋寡闻，也曾在偶尔听过的支离破碎的古老传说中，捕捉过这个名号的只言片语。魔煞星，罗睺计都……毁灭与战争的化身，上古凶戾的魔神……</p>
原来……是他？</p>
巨大的震惊和本能涌起的恐惧让她脸色发白，交握的手指瞬间冰凉。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p>
她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那双魔瞳。</p>
罗睺计都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更加冰冷沉郁，那收敛的、暗红的眸光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掠过一丝极其晦暗难辨的意味。他不再看她，转身欲走。</p>
“等等！”慕湮脱口而出。</p>
他的脚步停住，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冰冷而疏离的侧影。</p>
慕湮的心脏跳得飞快，恐惧和某种奇异的冲动在她心中交战。她看着那片深色的、仿佛凝聚了所有黑暗与寒冷的背影，脑海中闪过的却是这些时日以来，他虽冰冷却有效的救治，那碗无声的水，那句硬邦邦的安慰，还有他停留在她身边沉默的“注视”……</p>
传说……是真的吗？</p>
可眼前的他……</p>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间的颤抖，声音依旧带着怯意，却多了一丝坚定：“我……我叫慕湮。”</p>
她告诉了他她的名字。不是交换，不是讨好，只是一种……告知。仿佛这样，就能在那令人绝望的传说与现实冰冷的缝隙间，抓住一点点真实的东西。</p>
罗睺计都的身形似乎极轻微地顿了一下。</p>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转身，片刻后，重新抬步，融入了山洞深处的黑暗里。</p>
慕湮独自坐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p>
“罗睺计都……”</p>
她无声地默念着这个充满煞气的名字，再对比着这些时日接触的那个冰冷、沉默、偶尔会流露出极细微别扭的存在，心中一片混乱。</p>
恐惧仍在，却不再那么纯粹。</p>
山洞深处，无尽的黑暗里，那双猩红的魔瞳缓缓睁开，眼底流转的暗红光芒明明灭灭，映不出丝毫情绪。他摊开手掌，方才被她指尖擦过的冰冷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生灵的温软触感。</p>
他缓缓收拢手指，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彻底掐灭在冰冷的掌心。</p>
麻烦。</p>
他闭上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