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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很特别。”苏眠看着书架上一本厚厚的《人体骨骼解剖学》和一本《印象派色彩研究》并排放在一起，评论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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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工具书。”沈翊一边温杯一边说，“画像师需要了解皮囊之下的结构，也需要懂得光影如何塑造情绪。本质上，和你一样，都是在解读‘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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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开了，沈翊熟练地泡茶，清雅的茶香渐渐弥漫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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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六名受害者恢复情况还不错。”沈翊将一杯澄澈的茶汤递给苏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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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苏眠接过茶杯，指尖感受到恰到好处的温热，“身体上的创伤可以愈合。心理上的……需要更长时间。局里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心理干预团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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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沈翊轻轻吹了吹茶沫，喝了一口，“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拼尽全力，能从魔鬼手里抢回多少算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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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己所能，问心无愧。”苏眠的回答简洁而有力。她品了一口茶，评价道，“香气清幽，回甘不错。比咖啡健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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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笑了：“看来苏法医对生活品质也有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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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比较而已。”苏眠垂下眼帘，看着杯中舒展的茶叶，语气没什么起伏，但紧绷的肩线似乎放松了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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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喝着茶，偶尔聊几句与案件无关的闲话，关于茶叶的种类，关于某本专业书的观点，关于窗外那棵叶子快要掉光的梧桐树。没有紧迫的案件，没有沉重的压力，只有午后阳光和清茶陪伴的短暂闲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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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刻的宁静被沈翊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铃声打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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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几乎同时放下茶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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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走过去接起电话：“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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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杜城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沈翊，你和苏法医在一起吗？刚接到报案，南郊发现一具女尸，情况有点奇怪，可能需要你们一起过来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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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们马上到。”沈翊放下电话，看向苏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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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已经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文件夹，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恢复了工作时那种极致的冷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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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她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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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看来，换气时间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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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茶，下次再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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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便率先走了出去，步伐坚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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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看着她的背影，迅速整理好画具，跟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