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住那个暗红色的扭曲人形。他的心脏莫名地加快了跳动，一种熟悉的、面对极端心理投射物时的战栗感沿着脊椎爬升。这不像王铁柱那种基于妄想的仪式，也不像周大福那样为了掩盖罪行的仓促埋尸。这个雕塑，充满了更直接、更强烈的痛苦与控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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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盗的颜料具体是哪些？”沈翊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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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调出清单：“主要是几种极其稀有的矿物颜料：青金石研磨的群青、孔雀石研磨的石绿、还有雌黄。量都不大，但都是千金难求的真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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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石绿，雌黄……这些都是古代壁画和高级绘画中才会用到的珍贵色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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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窃者目标非常明确，只要最稀有、最古老的色彩。”沈翊沉吟道，“他留下这个雕塑，不是在挑衅，更像是在……献祭？或者，用这些 stolen 的色彩，去完成某种与这个雕塑主题相关的‘创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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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拿起便携式光谱仪，对雕塑的暗红色泥土进行扫描分析：“泥土成分……与北江本地常见的红土有差异，氧化铁含量更高，且含有微量的辰砂成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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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砂？那是炼制朱砂的原料，也具有毒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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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砂……”沈翊想起王铁柱案中的朱砂符纸，“又是与红色、与古老矿物相关。这个人，对色彩，尤其是具有象征意义和历史沉淀的色彩，有着非同寻常的执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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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那个痛苦挣扎的雕塑，又看了看失窃颜料的清单，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脑中形成：一个内心充满巨大痛苦和压抑的人，可能有着艺术背景或对古代工艺的了解，他盗窃这些稀有颜料，并非为了经济利益，而是为了满足某种内在的、疯狂的表达欲。这个雕塑，或许就是他内心世界的缩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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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法医，”沈翊开口，声音因专注而显得有些低沉，“我觉得……我们可能又遇到了一个‘艺术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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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抬起眼，看向他，清冷的眼眸中映照着实验室的灯光，也映照着沈翊凝重而专注的脸。她轻轻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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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活在痛苦色彩里的‘艺术家’。”她低声补充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