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平静的说着。</p>
<span>灸舞（小五）</span>走的早了，怕他们等在外面，也怕他们悄悄跟着。</p>
<span>灸舞（小五）</span>久一点小莱才安全，他们不知道我家在哪。</p>
<i>.苏苏.</i>…小五……</p>
苏苏忽然有点想哭，原来他这么做，是为了弟弟不跟着他一起被欺负。</p>
<i>.苏苏.</i>为什么不反抗呢？</p>
<i>.苏苏.</i>你可以还手的。</p>
<span>灸舞（小五）</span>我不可以。</p>
<span>灸舞（小五）</span>因为我没有靠山。</p>
多么残忍又现实的话，是从七岁的小灸舞口中说出来的。是啊，他没有靠山，还了手、犯了错，也没有人可以保他，他还有弟弟要护着，要是出了事，灸莱怎么办？</p>
苏苏自认为了解灸舞，才知道她了解的不过是表象。想到这里她心里好难受，好想抱抱面前的小孩儿。</p>
<i>.苏苏.</i>你现在有了，我做你的靠山。</p>
<i>.苏苏.</i>虽然我不能保证你像他们一样，在无法无天后也不必担心受罚，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拼尽全力在你身边保护你。</p>
随着月光破出云朵，一轮圆月悄然悬挂在苍穹之间，小灸舞有些恍惚，他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人对他好过了，上一次好像是盟主爷爷，不过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p>
<span>灸舞（小五）</span>…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p>
<span>灸舞（小五）</span>我没有任何需要你对我好的价值。</p>
<i>.苏苏.</i>对一个人好，一定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吗？</p>
<span>灸舞（小五）</span>难道不是吗。</p>
<span>灸舞（小五）</span>那些人不都这样，有权有势的，身边从来不缺对他们好的人。</p>
<span>灸舞（小五）</span>而像我这种，本就不应该得到别人的好，那不属于我。</p>
说话间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出了不二宫，走在街上灸舞能更清楚的看见月亮了。</p>
苏苏的黛眉深锁，未曾料到他的答复竟如此荒谬。他似乎全然不解这其中的深情厚意，只简单地将一切归咎于自身的无权无位。在他眼中，唯有那份能标榜身份与地位的价值，才堪匹配他人的好意，哪怕那好意是虚伪的，是另有所图的，也只有功成名就之人才能拥有。否则若没有利用价值，一个人凭什么要对另一个人好。即便这份认知无异于将感情沦为了权衡利弊的工具，他依旧默默接纳，心甘情愿地沉浸在这种观念之中。</p>
这怎能不叫人痛心，那观念已经如同无形的枷锁，在他心里生根，并让他深信不疑。她真的怕，怕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他了。</p>
<i>.苏苏.</i>不是这样的。</p>
<i>.苏苏.</i>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或许身份地位存在差异，可享受这世间的美好，这权利人人都有！</p>
<i>.苏苏.</i>善意从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也不只有利用，也可以出自真心。</p>
<span>灸舞（小五）</span>他们不是这么说的，有些东西要看你配不配拥有，如果有一天我爬到和他们一样的位置，那时候这些才属于我。</p>
<i>.苏苏.</i>如你所说，你什么都没有，可我还是愿意对你好，那你觉得我能图谋你什么呢？这样你还认为他们是对的？</p>
<span>灸舞（小五）</span>他们都是错的吗，所有人都这样告诉我，难道他们都错了吗？</p>
小灸舞的神态透露着明显的彷徨，然而他的眼神却如星辰般闪烁起来，那份质疑虽未消减，却似乎在闪烁的光芒中酝酿着转变。</p>
苏苏冷笑一声。</p>
<i>.苏苏.</i>什么对与错，什么配不配。</p>
<i>.苏苏.</i>那本就是一场骗局，如果连你自己都信了，那没人能拉你出来。</p>
<i>.苏苏.</i>有些的东西不是时候到了才有的，它本来就可以是你的，无关身份地位、出身高低，他们说的那些都是放屁！</p>
这是苏苏第一次爆粗口，可她前所未有的轻松。</p>
小灸舞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他一直被冠以这样的观念，甚至不知道应该反抗，可是今天她告诉自己他有权利反抗，而且他也可以拥有别人的好，是不图回报的好，哪怕自己很弱小。</p>
不过他还是不太敢相信，毕竟从来没有人这样教过他。</p>
盟主爷爷好的时候，也只是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应该自轻自贱，要明哲保身。他一直以为他做的很对，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是在自我轻贱，反而听了那些人的话，凡事都多加隐忍，他学会了怎样生存，明明他把这两点都做到了呀。</p>
<span>灸舞（小五）</span>顺从他们，按照他们说的做，我的确做到了盟主爷爷说的明哲保身，你却说这都是假的？</p>
<i>.苏苏.</i>明哲保身？</p>
苏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管这样艰难生存的状态，称作明哲保身。那他一定不知道，那群人是想将他往绝路上逼，只是他忍辱负重的能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才一直挺到了现在。</p>
<i>.苏苏.</i>真正的明哲保身，是不参与危险和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是对自己的原则不置可否的处世态度，而不是你现在这样，任人欺负、毫无自我。</p>
<i>.苏苏.</i>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你配不配，你值不值得，都是你自己说了算。而不是让那些差劲的人，通过打击你折磨你来得到自我满足，你还为之庆幸自己挺过来了。</p>
<span>灸舞（小五）</span>所以…是我的问题……</p>
<i>.苏苏.</i>有问题的是他们！</p>
曾经，在一个河畔，那人在她迷茫的时候，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如今她将这句话送还回来，不为别的，只因他曾是自己的光，所以现在换她来为他照亮前路。</p>
他一直坚信的观念，在这一刻被她打个粉碎，并告诉他这个颠覆认知的真相。</p>
有问题的…是他们……</p>
小灸舞的瞳孔轻轻悸动，犹如风暴来临前的海平面，波澜之下隐藏着无尽狂澜。一道光线破浪而入，直抵心灵的深渊，照亮了那些深不见底的角落。</p>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蛊惑了，竟然产生了抛去熟悉之人告知的思想，而去选择这个陌生的她，指给自己的那条未知路。</p>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好想抓住她的手，就像希望此刻的月光能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一样，哪怕前面面临的是万丈深渊，他也甘愿坠入，只想跟她一起体验一回，她口中遵从自我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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