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会结束已过一月，珈奈踏着魔宫回廊的冷玉砖，在回到悬霄魔煞殿那一刻，日子便像被按下重播键，又跌回从前的乏味里。</p>
狄阿怖罗的控制欲丝毫未减，反而因她盛会时的外出更紧了几分。</p>
早餐时，他必定坐在她对面，目光会一直落在她夹菜的手上。夜里她入睡前，殿门处永远守着他派来的魔侍，美其名曰护佑。连午后在殿前庭院晒太阳，他也会放下魔务，坐在不远处的石椅上，视线从未离开过她。</p>
她像一件被精心陈列的珍宝，被牢牢框在他的视线里，连呼吸都仿佛带着无形的束缚。</p>
起初她还试着忍耐，把自己埋进狄阿怖罗送来的魔器画册里，可玥珑谷的记忆总像根细刺，在这天寂静的午后突然冒出来。</p>
河面上飘着的莲形河灯，暖黄的光映在水面晃啊晃。竹林下那冥王揽在她腰的手，力道轻得像怕碰碎她。还有他写下的“常安乐”，可她真的安乐吗？</p>
这些碎片反复在脑海里回放，衬得魔宫里的生活愈发冰冷。</p>
终于在这天午后，本该遵规安歇的时刻，珈奈攥着衣角，绕开廊下守着的魔侍，轻手轻脚地走向狄阿怖罗处理事务的偏殿。</p>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违背他定的规矩，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快又乱，只为问一句藏了一个月的话。</p>
偏殿里，魔晶灯的光泛着冷蓝，狄阿怖罗正低头看着案上的卷宗，指尖划过纸面的动作带着惯有的沉稳。</p>
珈奈站在殿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开口。</p>
<i>珈奈（苏苏）</i>魔尊……我从前……是什么样的人？</p>
<i>珈奈（苏苏）</i>又…拥有怎样的过去？</p>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摆，布料被揉出褶皱，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曾像在玥珑谷那样，有过真心的笑过。</p>
她以为狄阿怖罗至少会温和应答，却没料到他手中的卷宗被突然丢开，“咚”地砸在玉案上，发出沉闷的响。</p>
他猛地抬头，眼底瞬间覆上愠怒，冷蓝的眸子像结了冰。</p>
<span>狄阿怖罗</span>谁向你提的？</p>
<i>珈奈（苏苏）</i>…没…没谁。</p>
<i>珈奈（苏苏）</i>我只是好奇。</p>
<i>珈奈（苏苏）</i>我从有记忆起，就长这么大了，却对之前的事一无所知，我想知道我的过去，也想看清未来的路。</p>
<span>狄阿怖罗</span>重要吗？</p>
<i>珈奈（苏苏）</i>当然，难道——</p>
<span>狄阿怖罗</span>过去对于你来说真的重要吗！</p>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p>
<span>狄阿怖罗</span>你只需要记着，现在你是珈奈，是我狄阿怖罗最爱的人，而你未来唯一要做的，就是留在我身边！</p>
<i>珈奈（苏苏）</i>…我……</p>
珈奈被他的气势逼得往后缩了缩，指尖掐进掌心。</p>
狄阿怖罗起身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束发的流苏垂在身后，轻轻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p>
<span>狄阿怖罗</span>是不是在哪儿听了旁人蛊惑？</p>
<span>狄阿怖罗</span>到底是谁跟你提了什么过去？</p>
<span>狄阿怖罗</span>乖，告诉我，你是我的阿奈，从前你就想一刻也不与我分离，往后也该如此。</p>
<span>狄阿怖罗</span>至于乱你心神的人，就该下地狱。</p>
他的目光像要穿透她的心思，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