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长和贺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一丝……渴望。他们本想拒绝,可那股味道实在太勾人了。
两人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来,在石桌边坐下。
高山拿来了新的碗筷。
“这是……”周师长看着锅里翻滚的东西,好奇地问。
“火锅。”苏晴言简意赅,“一种吃法。”
她用公筷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周师长碗里:“尝尝。”
周师长学着她的样子,把肉片蘸了料,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贺严也尝了一口,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吃!
太好吃了!
这种鲜、香、麻、辣的复合口感,是他们这辈子都没体验过的。
两人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甩开腮帮子就吃了起来。一时间,小院里的气氛变得无比热烈。
吃饱喝足。
周师长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看着桌上还在咕嘟冒泡的锅底,感慨道:“苏晴同志,你这个人……就像这顿饭一样,总能拿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里的惬意慢慢沉淀下来,多了几分复杂,“不光是这顿饭,还有北辰的事,也同样……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话锋一转,脸上的惬意收敛了几分,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医院打来电话说”周师长的目光紧紧锁着苏晴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我孙子周北辰记忆完全恢复了。”
“嗯。”苏晴把青菜放进碗里,淡淡地应了一声。
“医生,还说他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不出来,整个人都不对劲”周师长说。
苏晴的筷子,停住了。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她抬起眼,看向周师长:“所以呢?”
周师长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看着苏晴。
“苏晴同志,你是个聪明人。”他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那孙子,是个一根筋的兵痞。他脑子不清楚的时候,认定了什么,现在脑子清楚了,只会更认死理。”
“他……是不是在医院,跟你说了什么?”
苏晴的筷子在碗里顿住,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却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和困扰。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看周师长,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关切的贺严,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周叔,贺叔……”她开了口,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他确实说了一些话……一些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话。”
贺严眉头一皱:“是胡话吗?”
“如果还是胡话,倒也简单了。”苏晴苦笑一下,“他之前意识不清醒,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我都可以当是病人的胡言乱语,一笑置之。可现在……他记忆恢复了,是一名归队的战斗英雄,他说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掷地有声。”
周师长的心沉了下去,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他跟你……”
“他说,”苏晴垂下眼帘,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清,“他要对我负责,还说……喜欢我。”
“啪!”周师长手里的搪瓷茶杯重重地磕在石桌上,茶水溅出几滴。他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既有震惊,又有几分老脸挂不住的恼怒:“胡闹!这个混小子!”
贺严也皱紧了眉头,追问道:“苏晴同志,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脑子还有点糊涂?”
“如果还是糊涂的胡话,倒也简单了。”苏晴苦笑一下,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坦诚的困扰,“他之前意识不清醒,抱着我喊媳妇,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我都可以当是病人的胡言乱语,一笑置之,不跟他计较。可现在……他记忆恢复了,是一名归队的战斗英雄,他说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掷地有声。”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语气更显无辜和为难:“他说,傻子的时候认准了,现在清醒了,只会更认死理。周叔,贺叔,你们说,这话让我怎么接?我治好周北辰,是完成了任务,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周师长一张脸已经气得铁青,他没想到自己那个木头疙瘩一样的孙子,好不容易脑子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干出这种荒唐事来!
苏晴见状,立刻恰到好处地继续道:“我当时就懵了,第一反应就是跑。我怕处理不好,伤了他的自尊,也怕……耽误了他回归部队的正事。周叔,我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处理个人感情问题的。任务完成了,却惹出这样的麻烦,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