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暮春，拾阶而上，可以看到御书房的灯火长明。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如水的月光倾泄在皇城的青石板上。</p>
御书房外站着整齐的侍卫和太监，人虽多，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风吹过窗户发出的呼呼声。</p>
御书房内，锦衣卫头领林川恭敬地站在下首，他低着头，禀告皇帝他所有的调查结果。</p>
皇帝听了，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川身上被冷汗浸湿的衣服已经干了。他才开口道：“这就是你调查的结果……”</p>
“是。”林川声音一如既往地恭敬，“据现在所有的证据表明，太子侧妃蒋良娣买通东宫的太监小禄子，借探亲之由，私自携带藏有毒药的首饰进宫。”</p>
“卑职等人找到小禄子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杀了，是割喉而死，他浑身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所以推测应该是他亲近的人所杀。”</p>
“先询问了平日里和他交好的人，说小禄子为人大方，性格不错，交友广泛，很多人都知道他替蒋良娣传送东西的事，他跟别人说的是，是给蒋良娣和她的父母兄弟之间送送东西，都是一些衣服首饰之类的。”</p>
“蒋良娣所有的首饰都被属下一一查验过了，发现所谓娘家母亲送给她的首饰中，大多是空心的，有的里面可以验到一点点毒药粉末。蒋良娣擅制香，太子一向喜欢她制造的香料，书房里卧房里都点着她做的安神香。”</p>
“太医看过安神香，安神香本身无毒，但装香的炉子内壁被人涂上了毒药。安神香一旦燃烧，内壁里的毒药也会在高温的作用下挥发，此时的安神香虽然气味不改，但是已经掺杂了毒药，含有毒性了。”</p>
“蒋良娣的父母兄弟都已经被关进了锦衣卫的牢狱之中，臣等已经检查过蒋良娣的娘家，并没有发现什么毒药，蒋良娣的父母兄弟也坚称自己并不知情。”</p>
“不过，未经陛下允许，臣等还没有进行刑讯，只是做了简单的询问。”</p>
随后，林川又说了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情况，包括对小禄子原本并不是东宫的太监，而是含章殿的太监。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就被调到了东宫。</p>
到了东宫不久，小禄子就和蒋良娣搭上了关系。锦衣卫也根据宫里的记录，去过小禄子的老家，发现是家中次子，父母和哥哥都已经搬走了。</p>
据他们的邻居和当地的里长所言，他们自己说，因为被贵人赏识，搬家去别的地方去了。给他们办路引的那个人还是当地的县令，叫王广生。这个王广生因为家境贫寒，无法继续读书，后来得到了定国公的资助才能进京赶考，他也无数次说过，要好好报答定国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