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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的后院浸在浓稠的夜色里，四下寂静，连虫鸣都隐去了。</p>
所有房间的灯早已熄灭，只剩月光冷冷地铺在青石板上。</p>
忽然，玟小六的房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p>
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眼睛在黑暗中机警地扫视一圈。</p>
确认无人后，玟小六才轻巧地闪身而出，反手将门无声合上，他贴着墙根疾走几步，身影如一道影子，转眼便消失在院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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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荣军营，相柳木屋。</p>
烛火在木屋里幽幽跳动，映得相柳的侧脸半明半暗，他垂眸批阅军报，眉目如霜。</p>
忽然，窗棂轻响，一团雪白的小毛球扑棱棱飞进来，落在案头，歪着脑袋“咕咕”两声。</p>
相柳指尖一顿，抬眼看它。</p>
<span>相柳</span>“他有胆子主动来找我？”</p>
毛球用力点头，翅膀尖儿戳了戳西边的方向。</p>
相柳合上公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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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山林间树影婆娑，夜风掠过，枝叶沙沙作响。</p>
玟小六懒散地倚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指尖把玩着一片落叶，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远处的山峦。</p>
忽然，一阵不同寻常的风拂过，树叶簌簌飞舞，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轻轻落下。</p>
他似有所觉，抬眼望去。</p>
月色下，一道修长的身影踏风而来，白衣胜雪，银发如霜，在夜色中泛着冷冽的光。</p>
相柳负手而立，衣袂翻飞，恍若九天之上降临的神祇，淡漠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望过来。</p>
玟小六怔了一瞬，随即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差点踩空，他稳住身形，迅速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抢先开口。</p>
<span>玟小六</span>“给你三个选择！”</p>
他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道。</p>
<span>玟小六</span>“一，抽我四十鞭；二，把我从这里踢下去；三…”</p>
他顿了顿，眼神微闪。</p>
<span>玟小六</span>“听我说正事，正事！”</p>
夜风骤停，四周一片寂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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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瞫湛半扶半拖着醉得东倒西歪的串子，步履沉重地穿过回春堂的后门，串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p>
<span>串子</span>“再、再来一杯……我没醉……”</p>
老木披着外衣匆匆迎出来，一见串子这副模样，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他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串子摇摇欲坠的身子，心疼又气恼地数落。</p>
<span>老木</span>“怎么醉成了这样？”</p>
<span>老木</span>“哎哟，这酒气熏天的，你是要把自己泡在酒缸里吗？”</p>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瞫湛手里接过串子，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p>
<span>老木</span>“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不能让人省点心！”</p>
<span>老木</span>“明日头疼起来，可别喊难受！”</p>
串子迷迷糊糊地“嘿嘿”笑了两声，脑袋一歪，直接靠在了老木肩上，嘴里还含糊地应着。</p>
<span>串子</span>“老木……我、我没事……”</p>
老木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他往屋里走，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佝偻。</p>
瞫湛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随后目光一转，落在了玟小六的房门上。</p>
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p>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p>
<span>瞫湛</span>“小六？”</p>